正当靳惠娟拼命和“叶锦贤”撕扯之时,房门“嘭”地被人一脚踹开。
“谁呀?!竟敢坏爷的好……”“叶锦贤”后面的话陡然哽在了喉咙里。
他惊讶地看着两个锦衣公子走了进来,随后又跟进来一个万分美貌的姑娘。
他这辈子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靳氏已然是个美人儿,可和这位一比,就如同小家碧玉与天外飞仙相比,无论样貌还是气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叶锦贤”当场便酥在原地。
“惠娟,你可还好?”严恬趁机一把将靳氏拉到身边,看着她略显凌乱的发髻,隐忍着怒火轻声问道。
“呵呵,她,她自然好得很。”
“叶锦贤”一双鼠眼直勾勾紧盯着严恬,说话间便想凑上前去。却不想刚一迈步,就被人迎面一推,好悬没摔个跟头。随即一堵铁塔挡在面前。
“嘿!你……”“叶锦贤”张嘴就想骂人,不想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凤眼,那未出口的污言秽语顿时哽在了喉头。
这双眼睛的主人太过骇人。虽然也是锦衣玉带的贵公子打扮,可却目露凶光似要吃人,满脸胡渣一身戾气,不像什么贵公子反倒像个山匪。
叶锦贤的眼皮跳了跳,咽回了差一点的出口成脏,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秦主恩从“叶锦贤”色眯眯地看向严恬第一眼时,就起了杀心。他眯起眼睛低头盯着那双滴溜溜乱转的老鼠眼,心里盘算着,若用自己靴筒里的那把精钢匕首剜出这对小如绿豆的眼珠,可会大材小用?大概连半寸刀尖都沾污不了。
严愉心里也不痛快,可到底理智。他感觉到了秦主恩的杀气,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袖。这可是在洛州,万不能给他三叔惹事。
“恬,恬恬!”靳氏惊魂未定,双手握着严恬的手抖个不停,“我,我没事!”
恬恬?“叶锦贤”幽冥鬼火般的目光一闪,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不知严大小姐来此何事?”“叶锦贤”突然彬彬有礼起来,若忽略那肥圆矮挫的身材,他行礼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文生公子的风度翩翩。
严恬冲着面前这个“借尸还魂”的“叶锦贤”微微一笑。这行为举止果真和原来的那个十分相似。看来是块难啃的骨头!
“我有大事,要请惠娟去我那儿住两天。惠娟,咱们走吧。”说着严恬便拉着靳惠娟要往外走。
“等等!”“叶锦贤”边开口阻拦边提脚要追,却立刻又被秦主恩挡住。
“叶锦贤”虽然很怕这个胡子凶神,可还是仗着胆朝门口叫嚣道:“我,我不允!这眼瞅着就要过年,正忙乱呢!哪个好好的妇道人家会腊月里出去串门子?”
严恬根本就当没听见,扯着靳氏出了房门,反正有秦主恩和严愉挡着呢。今天带他俩出来真是太明智。
“嗨!你个……婆娘!”叶锦贤隔着两个门神指着靳氏的背影跳着脚地叫唤。中间大概有那么一两字儿被他强行吞了回去,“你,你要是敢出这个门儿,我,我就休了你!”
原本被严恬拽着走的靳氏忍不住脚下一顿,反倒把严恬晃了一下。严恬皱眉,转头看向靳氏。
“恬恬,我,我这儿确实忙,要不你……”
“儿媳跟随严大小姐自去就是了!家中事务全都有我!”靳氏正犹豫不走,可话未说完,她婆婆便从小院另一面走了过来开口把话接了过去。
叶家老两口子没想到严恬会这么急,他们刚应下让靳氏去严家住上两天,她便一阵风似的“嗖”地没影了。待二老紧赶慢赶跑到后宅时,却正见靳氏犹豫推辞这一幕。
这哪行?事关儿子的前程,叶老夫人赶紧开口解围。
“父亲、母亲。”“叶锦贤”一见老两口儿来了,慌忙行礼,比刚刚又更加温和文雅几分,“这眼看过年,事事都需靳氏操持,怎可在最忙乱之时让她出去闲逛?”
“凡事有我呢!”叶夫人冲儿子挤了挤眼睛,“我来操持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既有儿媳,怎可让母亲操劳?”“叶锦贤”满脸的大义凛然,义正词严道。
叶夫人立马窝心得眼泪都迸了出来,一边拿着帕子拭着眼角,一边加大幅度频频给儿子使眼色:
“没事,这点活儿不碍的。严大小姐找你媳妇有正经事,并非闲逛。我和你爹已经允了。这对你也是有万般好处的。”
儿子体贴窝心虽然让当娘的热泪盈眶,可到底他的前途才是一等一的重要。叶夫人十分怕这事儿被搅和黄了,于是说到最后就忍不住给儿子漏了一句。
“万般好处”?“叶锦贤”忍不住心中一动,于是便不再纠缠,虽做出万般不情愿的样子,但也还是顺着叶夫人的话放靳氏去了。
严恬于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忍不住冷笑连连,面上却还是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告辞。随即拉着靳氏的手带上红果,飞一般地出了叶家后宅。
当然,事后当“叶锦贤”从他母亲嘴里得知这“万般好处”不过是严知府推荐他去国子监读书时,他那满脸的横肉不受控制地“突突突”蹦了半天,使了好大劲方才挤出来个笑脸,咬着后槽牙谢了叶家二老。
……
再说靳惠娟,被严恬接到严家住了两日,姐妹二人谈心下棋品茶刺绣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只是靳惠娟于无人之时却常常皱眉发呆,满面愁云。让这份逍遥自在中又掺杂了几分阴霾。
李班头被严文宽派去走访周围各县,却并没有查出和现在这个“叶锦贤”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严家父女都开始有点儿上火了。叶家二老既然认定这个“叶锦贤”是他们“借尸还魂”的儿子,那么官府在没有查到任何相反证据的情况下,就不能强行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