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夓听后便把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给放了回去。笑问道:“若使东莱县令尽如伯阳,老夫可谓高枕无忧矣。不知伯阳来此将兵几何?”
“我等共率兵四千,分三路来此。太守端坐城中,且看我等明日破贼。”
蔡夓笑道:“党锢以来,老夫只在家中讲学,不意天下人才辈出。今日得见县尉,可谓大慰平生。”蔡夓是老牌党人,讲究的是名士风流的做派。家学严谨,以治《春秋》闻名当世。本来是不喜欢武事的,可这两次党锢之祸,加上近些年黄巾大乱,却也让这位老先生明白了如果是盛世,自己自然可以端坐家中讲究名士风流,坐而论道的那一套。可现在这个世道,一天乱过一天,自己又要出仕地方。那么自己自然要有一支心腹兵马,可自己家中却都是些文人士子,谈经论道他们擅长,上阵杀敌却指望不上他们。今日见这吴三桂勇武过人,不由得高看他一眼。于是吩咐手下,就在这惤国县衙中摆宴宴请吴三桂。
吴三桂却抱拳道:“多谢太守厚爱,只是城外黄巾犹在,将士不得安歇,吴某如何敢坐宴城中。万一城外黄巾,趁夜攀附。只恐我与大人俱为阶下之囚。今日之酒,权且寄下。黄巾退后,下官必当谢罪。”
蔡夓原也只是一时起意,又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听言笑道:“县尉武人本分,何罪之有,倒是老夫不知轻重了。听县尉言,黄巾退却之日,就是我与县尉把酒言欢之时。”蔡夓年老,今日一天又是特别紧张,刚才初见吴三桂有些兴奋倒还不觉,现在却有些睡意。于是又说道:“不服老不行啊,老夫却是力有不逮。惤国之事便尽数托付与县尉了。老夫先去睡了。”
吴三桂心高气傲,本来就怕蔡夓瞎指挥,于是干脆道:“太守放心,只要吴某一息尚在,必使惤国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