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通苦着一张脸,
“请陛下明鉴,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便独尊法家耕战之理,以法为教,弃用儒学,儒家被排除在官学之外,处处受白眼。
后来,秦大公子扶苏倒是好儒,原本儒学复兴有望的,结果公子扶苏自身难保,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陛下您也知道。
幸亏我带着诸弟子们跑得快啊,否则早就成了秦二世的刀下亡魂了。所以,您也别怪我们行事怪异,我们能存活下来已是不易啊。
正好,赶上今天说到守江山的事儿,我这便给陛下讲讲所谓‘逆取顺守’的道理——”
刘季顿生不耐烦,及时打断了他啰里啰嗦的话,伸手指了指娄敬,
“叔孙通你先打住,先听他讲讲要奏的事。
你若实在憋得难受,便去北宫,把你那套大道理,给朕的皇子们开开课吧。”
听到皇帝如此说,堂下皆笑,又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娄敬的身上。
他很年轻,一张晒得黝黑的面孔平平无奇,额上豆大的汗珠密布,开口却语出惊人,
“小人斗胆,敢问陛下如今定都洛阳,是打算以周朝为例,以期同样兴盛吗?”
刘季一愣,颔首称是。
娄敬顿了片刻,又大声说,
“陛下若果真如此,则天下倾覆之祸,近在咫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