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公子还喝?”百里凤至问道。
“我们这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嘛,我自然信得过你。”林越随意道。
百里凤至暗叹一声,还是解释道:“武修打破四象天关之后,对于自我肉身灵觉极强,任何异常变化无论快慢,都能敏锐察觉。”
“哦?”林越恍然。
不过,他对一般的毒已经完全不怕了。
九死无我这神通,恢复力惊人无比,毒素的侵蚀也能轻松化解,就连困魂水和化骨粉这两种奇药,对当时觉醒神通的夏列也是全无作用。
“你不好奇本公子为何来这醉春楼吗?”林越问道。
“确实不知。”
百里凤至微微蹙眉道:“莫非殿下真是为了寻欢作乐?”
她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林越哑然失笑道:“寻欢作乐的时候,也最有可能被刺杀,难道你还要在床前守着我?”
百里凤至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但还是强行逼自己不去想像那个羞耻尴尬的画面,硬着头皮说道:“护卫殿下乃末将职责所在,末将自然应该守着。”
“不愧是百里大统领,当真是赤胆忠心,比你那位心腹护卫要尽职多了。”林越抚掌赞叹。
百里凤至微微一怔,低沉道:“殿下此话何意?”
林越懒洋洋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被那林越设计抓住的时候,你派来保护我的那位心腹护卫,因为在房间外守着,所以才没有及时察觉。”
百里凤至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殿下放心,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那就好。”林越笑了。
这时,百里凤至说道:“公子,你要找的那姑娘快进来了。”
“别人叫晓月。”林越问道:“让你准备的钱呢?带了多少?”
“五千金票,还有零用的几百两银票,够用吗?”百里凤至问道。
林越哑然,摇头道:“用不了那么多,又不是镶钻的,而且只是买艺,一百五十金就够了。”
镶钻?百里凤至听着有些奇怪,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衣着漂亮却颇为严实的年轻女子进了雅间,怀中还抱着一面五弦檀木琵琶,虽然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但看得出来样貌还算不错。
“公子。”
晓月姑娘走进雅间后,却是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吧?”
听老鸨说有人指名要见她时,她还以为哪位熟客,但这位公子分明是陌生面孔,身后还跟着一个似乎很漂亮的女护卫?
“算是吧。”林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道:“晓月姑娘会弹琵琶?弹一首你拿手的曲子吧。”
晓月姑娘心中觉得有些古怪。
以往那些客人少不得也得和她多聊几句,或者是让她摘下面纱,甚至是谈价钱想和她春风一度的。
今天这位客人怎的上来就让她弹曲?
或许真的是朋友介绍来听曲的吧。
晓月姑娘心中也暗松了口气,当即抱着琵琶跪坐下来,轻轻拨动象牙轴象,略一回想曲谱,便低首闭眼,指尖轻拂琴弦,开始拨弄勾打,弹奏了起来。
林越也细细听了起来。
不多时,一曲终了。
“果然不错。”
林越抚掌赞叹,随即拿出百里凤至给他准备银票和金票,放在桌上:“这是赏你的,够钱赎身就早些脱身吧。”
百里凤至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想,弹个曲这么赚钱吗?
晓月姑娘也很有大家风范,没有看桌上的银票,只是问道:“公子还想听些什么曲子?”
“不必了,一曲足矣。”
林越笑着站起身来,便带着百里凤至往雅间外走去。
晓月姑娘微微一怔。
只听一首就走了?
她走到桌前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桌上竟然放着一百两金票,以及五张一百两银票!
一时间,她整个人都有点愣住了。
她偷偷藏在城北老槐树下的大半身家也不过只有一百五十两银子罢了。
而这位公子给的,居然比她偷藏的还要多十倍?
……
“好了。”
出了醉春楼,林越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们回去吧。”
近些天也就取了这么一笔钱罢了,现在总算是还上了。
“公子这就好了?这么快?”百里凤至愕然问道。
“……我总觉得你在阴阳怪气我。”林越无言以对地瞥了她一眼。
“何谓阴阳怪气?”百里凤至疑惑道。
“没什么,随便听听曲罢了。”林越微微摇头。
随便听听就花了一百五十金出去,还什么都没做,真够败家的……百里凤至也只能腹诽了。
林越心情愉悦地走在街上,随意欣赏着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这些天来,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这般轻松地逛过街了。
今日压力一去,看什么都觉得颇为美好。
忽然间——
“铛!”
一声如敲击洪钟大吕般的震响,陡然在林越的脑海中炸响!
与此同时,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间静止了。
街边的蒸笼烟水气,路人来往时的笑脸,贩夫的吆喝叫卖声,小孩的哭闹声,一切都静止了。
万籁俱寂,钟声回荡。
“今天的来了。”
林越饶有兴趣地聆听起来:“几响的?”
“铛!”
“铛!”
“铛!”
又是连续三次高亢宏大的钟声炸响,随即响起了一个虚幻缥缈的低语声,在他的脑海中轻声诉说——
“你知道吗?你家地下一丈七尺深处,埋藏着一尊黑玉棺,棺中隐藏着一个足以让天下武夫疯狂的秘密,但在你打破四象天关之前,万万不可打开,否则你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