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都观歇息了一夜,天刚大亮,曲云初便收拾好百宝箱,匆匆出了门,只叮嘱可颜带着陆家人直接赶往曲家村去。
走出道观,在九云山上鸟瞰山下,处处是绵延起伏的群山,看不到尽头。
再抬眼看那曲家村方向,她蓦的皱了皱眉。
只见空中乌云弥漫,云层中竟惊现双目炯炯的鬼头。
“糟糕,鬼头星云乃大凶之兆。”
昨夜的事后,她如今最是惦记的不过娘亲和阿阿,又掐指算了算,曲家村这几日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她真想立刻飞到曲家村去,陪在娘亲和阿阿身旁。
念及此处,她灵机一动,连忙拿出玉笛,照着记忆里的尺谱吹响了乐音。
果不其然,旋律刚出,那群纸鹤就整整齐齐的飞了过来。
她欣喜的坐上仙鹤绝尘而去。
闻听到动静的鸿祯立刻赶了出来,看着早已飞走的仙鹤,顿时心痛不已。
“我的鹤,我的鹤呀。”
“多谢师父赠鹤。”
曲云初在云端里瞧见了牛鼻子老道的身影,笑盈盈的拿着玉笛同他挥了挥手。
鸿祯无奈摇头:“这臭丫头真是越发的厚颜无耻,也不知跟谁学的,送了她一份大礼,她竟还惦记着我这群微不足道的宠物。”
一旁的长清观主听着直翻白眼,就差直说“除了你这老不死的还能跟谁学?”
自打他来到观中这些年,白吃白喝白住也就罢了,还带个累赘入观,说是要将玄都观发扬光大,但肉眼可见的是玄都观已愈发衰落。
看着云层中远去的身影,长清却是欣慰的抚了抚长须。
“长清,我与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鸿祯等了许久没等来回应,侧目瞥了眼观主。
“回禀师叔祖,我倒是觉得云初小师叔挺好的呀。”
长清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若不是小师叔的妙手,陆家哪会送来万金香火,不仅让全观上下有了活路,还有银子替老祖重塑金身。
鸿祯知他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接了陆家的功德钱骨头便软了,一边叹气又一边没好气的摇头。
“真是世风日下。”
还好昨夜没接那万两银,否则还不得让长清把那孽徒给吹上天了。
长清是个不甘落寞的,昨夜得了这丰厚的功德银子能为老祖重铸金身,他如今正信心大涨,一心想要光复玄门往日荣光。
“师叔祖,当今陛下颇有遵崇玄门的势头,要我说,眼下就该去嘉兰寺迎回师叔伯,也让小师叔多去京都走动……”
哪知长清试探的话还未说完,鸿祯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横扫过来:
“怎么,你也想让云初去为大月朝窥探国运?”
长清被他这眼神吓得一怔,害怕的低下头去。
“老祖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那里,如今的朝廷更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清明。”
鸿祯喟叹一声:“要我说当年老祖也是糊涂,换作是我,那必定得违心奉承,自该说前朝的江山国运大昌,可绵延千世万世,哪会只有五百年。”
“可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长清接了句。
但想到蓝华一脉的本事,先前的念头又弱了许多。
的确如师叔祖所言,眼下各方势力都在寻找蓝华一脉的传人,其中的心思怕是细思极恐。
他虽身在九云山,却也知晓些朝堂之事,当今皇帝重用宦官,偏信他那ru母,这对于国运来说并非好事。
“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师叔祖的苦心,难怪那日你算出小师叔的劫难,却并未前去提醒。”
长清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原来师叔祖是想让小师叔来个金蝉脱壳,彻底的摆脱世人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