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发时间还有四个时辰,正好让他们跟亲友道别。
选择他们,其实非温云昔本意。
本来可以直接调用一百流云军,是曈云建议用他们这群预备役。
以前各族争端不断时,族中的少年是见过血的。
但这五年来,都没有明面上的战争,少年们即便日日练武,终归缺少了实战经验。
此次去对付穷凶极恶的人贩团体,就是极佳的锻炼机会。
这才有了温云昔让人上台的事。
曈云认为,明白了危险,自己选择参与,死伤自负。
“师父,我们想问些……”
好不容易等到人都散去,花离带着师姐们找到温云昔,想问些医理上的事,就被曈云打断。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曈云一把揽过温云昔的脖子,拖着她往南边走。
“哎!师父!”花离等人想追上去,结果就看到两人拔腿狂奔。
花离:“……”
师父是不要她们了吗?
温云昔怀着满满的期待,却被曈云带到了块光秃秃的大石头上。
“我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呢。”
温云昔略带抱怨地被曈云拉上石头,正想再说曈云几句,就被她拉着坐了下去。
“嘘,先安静地陪我坐坐。”
注意到曈云情绪有异,温云昔体贴地闭嘴。
她打量四周,这才注意到石头虽然秃,但作为观光区还是很不错的。
绿油油的稻田,忙碌的水依族人,缥缈的云雾。
以及,矗立着的座座巨大墓碑。
每座墓碑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水依文字,是不朽的丰碑。
“那是我们族的英烈墓,每场战场都会立下这样的碑,下面安葬着他们的灵体。”
温云昔静静地听着,呼吸都刻意放缓了。
“你看最高的那座墓碑,那是五年前兴原大战后留下的,我们族死了三万流云军,我……我师父……也永远留在了那里。”
温云昔沉默,旁观者听到的只有冰冷的数字。
水依族却失去了他们的亲人,朋友,甚至是最坚实的后盾。
从那之后,水依族被占玥族不断压榨,流云军也难以恢复往日荣光。
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温云昔看着碑林,淡淡地问:“你恨吗?”
“我恨。”曈云声音微哑,“我恨桑伏斩尽杀绝,我也恨自己弱小,恨自己没有能力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