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保管着这份微弱的真气,日日夜夜,这是他通向生门的钥匙。
直到那人把他当成一块烂肉般解下挂钩。
“噗”的一声。
在安静的刑室里,行刑师双目圆瞪,仿佛看到砧板上的猪肉忽然伸出一根尖刺,戳穿了屠夫的喉咙。
杀一个人可以用一个月,也可以只用一個眨眼。
洗吴仇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真气的余量,一分一毫都没有浪费,因为他还需要剩余的真气来支撑这具骨筋全坏、已无丝毫余力的身体。
——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他前二十天丝毫未进水食,后面偶尔得食一些泔水。
跨过脚下的尸体,洗吴仇凭借记忆摸上了那扇门。
当日被抓进此处时,他就硬生生记下了来路,这份记忆和那些真气一样被他珍贵地保存起来。
此时终于能够掏出来了。
出门,是夜晚。
双眼虽已无法感光,但夜晚还有许多其他的气质,在过去十几年的那些经历中,他常常与之相伴。
刑室所在位置较偏,离开的途径已在脑海中已过了不知几千回,他是第一次用双脚丈量这片土地,但却已经烂熟于心。
穿过园林、从后墙翻出城,这是王府的边缘地带,中间只用经过一座雅致的小院和一间不知用来做什么的小屋。
他会先去那间小屋,因为那应当是间厨房。
他必须要进食与饮水,翻越院墙和出城都需要珍贵的真气,他不能将其浪费在供养身体上。
摸到那里,推了推门,果然锁了,转到窗户边上挤进去,一通摸索间忽然抚上了一块温热的土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