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自己修武练气,将他困在小院不能外出,断他读书修儒的入仕之路。
现在更直接让他入赘婿贱籍,失去一切出人头地的可能。
大周重农轻商,他就算富甲一方,也不能登堂入室。
唯一封爵拜候的可能,就只有从军征战,依靠军功洗刷赘婿的身份。
大周律,依靠军功封爵者,可免除一切贱籍。
可他年满十六,早就失去练武习气的最好年龄。
“贺楼氏料定我在武道一途成就有限,这才放开限制,免得别人说闲话,却不知我拥有道家最强神通,可以打破一切桎梏和限制!”
姜离紧紧握拳,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让贺楼氏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姜离回到小院的时候,铁八、铁九早就不见了踪影,大夫人不再限制他的行动,这两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定会被大夫人杀了灭口。
嫉妒妾氏、迫害夫君子嗣,这是豪门贵妇最大的失德!
“离公子,老奴静候你多时了!”
小院门外,一位又瘦又小的黑袍老者正在等候姜离,身后还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奴仆。
“裘总管!”
雪柳、烟雨、似云三女似乎很畏惧黑袍老者,她们面色微变,向老者匆匆行礼,就赶忙离开,不愿多留一刻。
“裘总管找我有事?”姜离奇道。
“老奴前几日去了账房一趟,发现下人们惰怠,很多衣物和物资都没有发放给公子,因此叫他们补齐,一并给公子送来!”
裘天海指了指院门前的四个大木箱,两个奴仆就连忙将木箱抬入小院。
“多谢裘总管惦念!”
姜离拱手抱拳,由衷谢道。
裘天海虽是侯府大管家,但一直都服侍在姜时戎左右,账房等大小事务,都是大夫人的心腹管理。
“公子入赘千军伯府,老奴也有所耳闻,公子身份特殊,若能安稳一生,也是一桩幸事!”
裘天海叹了一口气,他本欲转身,但突然想起了什么,迟疑道:“公子前几日在隐武阁外吟唱的诗句不全,不知可有上句?”
“裘总管喜好诗词?”
姜离看向面前的老者,微微诧异,他对裘天海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位老人自他有记忆起,就一直站在隐武阁外候命,面无表情,无声无息,常常被人忽略。
“老奴是个粗人,但年轻时也曾随侯爷在塞外莽原东征西伐,渴饮马血、生餐俘肉,端的畅意奔腾,公子之诗饱含塞北风霜的气概,让老奴想起了很多往事与故人!”
裘天海说到这里,苍老褶皱的脸庞上,浑浊的双眼也绽放出了一抹罕见的光亮。
“月黑雁飞高,敌首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姜离闻言心中一动,他站在院门旁,将这首卢纶的塞下曲,轻吟而出。
“月黑雁飞高,敌首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裘天海听得如痴如醉,他口中喃喃,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段艰苦难熬却又热血沸腾的莽北岁月。
幽寂之夜,黑云遮月,远方的大雁被惊飞,却是莽族游骑首领趁着夜色悄悄逃遁。
年轻时的侯爷意气风发、激荡昂扬,他一声令下,数千大周轻骑跃起追击,大雪如盖,扬满了将士们的弓箭。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侯爷便是在那一晚,获得晋升武圣的契机……
“裘总管,大夫人说我母亲来自北莽草原,可是真的?”
姜离盯着裘天海的双眼,却在这时突然大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