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胜酒力,学着众人像模像样的喝了一大口烈酒,立刻被呛得脸红耳赤,大声咳嗽,引得周围老卒哈哈大笑。
“姜小兄弟,我见你全身力量连贯为一,步伐矫健,举手投足间力量充盈,与一个多月前大不相同,想必在武道之路精进迅猛,有了一些火候!”
赤发老卒目光如炬,颇为惊讶。
武道一途若想有所建树,自幼时起就要浸泡各种药液,滋养筋骨血肉。
习武越早,根基雄厚,潜力越大。
姜离十六岁才开始习武,能在短短时日取得这样的进步,实在难以想象。
“晚辈能有今日成就,还要多谢诸位前辈慷慨相赠、不吝教导,那日玉门酒楼匆匆一别,晚辈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
姜离起身,向着四位老卒恭敬行礼三次。
老卒们在玉门酒楼指点他修习太祖长拳,算得上是姜离的半位启蒙恩师。
“小兄弟不用客气,难得你与我们这些老家伙性情相通,很对脾气,就算倾囊相授也算不得什么!”
胖老卒豁达摆手:“若换了那些颐指气使、眼高于顶的顽劣后辈,管他是侯门嫡子还是皇族后裔,老家伙们虽然年老力衰、没了用处,也绝不会正眼瞧上一下!”
“小兄弟,制莽三策出自你手,应当知道今年的武举会提前进行,好男儿当弃笔从戎、马踏北莽、枪扫敌酋!”
独臂老者抱起酒囊大口饮酒,烈酒灌满嘴腔,沿着胡须不断流淌滴落,他却浑然不知,“朝廷近些年重文轻武,文脉各大家在朝廷里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各种大道理讲個通透,却有几人能上马杀敌。
“北莽蛮子来了,还不是我们这些武夫流血流汗,我是废了,不能再为大周浴血杀敌、镇守边关,只盼朝廷能够重振兴武之风,多培养一些热血儿郎,一路杀到翰难湖畔,挑了那莽王的汗帐,文人?顶个鸟用!”
“钱总旗,我大周有姜小兄弟这样的少年郎,何愁北方不定!”
赤发老卒拍了拍独臂老卒轻声安慰,转头向姜离等人歉然道:“钱总旗醉酒失态,诸位勿怪,他壮年巅峰时在北莽遭遇不世强敌,手臂被斩,武道半废,自此抑郁成疾,难以释怀!”
“烟杆儿、驼子、九奎、安塞,老钱……,我想伱们了,是真想啊,只怪我当年胆怯,没能将你们的尸骨带回大周,今生怕是没有机会了……”
篝火旁,独臂老卒醉卧倒地,干涸的眼角不知在何时湿润起来,他长长叹息,似乎在惋惜岁月流逝、力量不在,有壮士迟暮、英雄气短之感。
“老前辈,老骥伏枥,尚怀志千里,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我有诗词一首,歌以咏志!”
姜离看着面前的老人,忽然想起前世他曾随部队探望过的那些战功赫赫的建国老兵,听他们讲起年轻时东征西伐的岁月和事迹,心中也不免升起同情与共鸣的情绪。
他眸光炯炯,声音洪亮,一首《龟虽寿》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