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形势比人强。
警惕的收起墨刃,背在背上,凌牧云转身,忽然停住脚步,像忘记叮嘱一样咧了咧嘴:“记住,凌正,我还要捅你一个窟窿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迈出和悦堂大院。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说他放肆了,在一干小辈中,他有放肆的资本。
大堂内的唏嘘凌牧云并不知晓,就像诸多悔恨和嫉妒一样,他并不在意。
“公子,这逼格,真满!”瘸九一瘸一拐的跟在凌牧云身后,啧啧的称赞。
“那是!小爷是谁?对了,后面有人跟着没?”
“没有!”
“确定没有?”
“确定没有!”
“快,背我回去!”
“诶?刚不是挺威风的么?震撼全场!再说,我一个瘸子,怕是……”
“你再不背我,我就倒在地上了!妈的,脱力!爹妈留这点玩意,今天是都用上了。”
“你不是说夫人还教你刀法了么?都没见你用过。”
“我妈不是也说了,雷法不到大成,切忌使用。”
……
“你能不能稳一点,这颠来颠去的。”凌牧云嫌弃的说道。
“我倒是想稳,腿不齐啊!将就着吧!”
主仆两人,像摇摇马一样,颠簸着回到了小院。
凌牧云强撑的精神在进院的一瞬间崩塌,沉沉的趴在瘸九肩上睡了过去。
“真不赖,比凌昊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将凌牧云放在床上,瘸九从床脚摸出一排银针:“不知道瘸子的手艺退步没?再过两年,怕是连穴位都分辨不清咯!”
小院的风平浪静与和悦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凌英本想力排众议,更改决定,他在凌牧云身上看到了家族崛起的希望。
更看到了自己在朝堂上与“王谢桓瘐”谈笑风生的身影。
奈何,族中之人竟出奇的一致:没有一人赞成,尤其是凌飞,竟以家族决裂相威胁。
活下来的才是天才,死了的,叫尸体。
就像大晋朝一样,能扶起来的新兴势力,十不足一。
凌英未能力排众议。
他不能不妥协,凌飞主管着家族商路,值此之际,凌家没落迫在眉睫,经受不起太多的风吹草动。
凌氏走了,携老挈幼,队伍很长,动静很大。
“凌氏凌牧云暂代定北城凌氏族长,携三百护卫与定北共存亡。”
掩耳盗铃的把戏,只能给自己留点脸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转过身的一口唾弃,说明了一切。
如果凌英知道凌家最后的家底,是被留下的以忠诚著称的三百府兵哄抢,连墙上的鎏金大字都被切割了去,不知他作何感想。
定北城自凌氏离开,一片悲凉。
趁乱打劫的、偷盗的、欺男霸女的,时时刻刻在上演,甚至“凌府”这两个鎏金大字,都被好事之人扯下来,挂了金漆。
小院,是凌家最后的一方净土,是定北凌家最后的脸面。
三日前,凌牧云留下的除了惊叹,还有余威。
等他真正醒来时,已是三日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