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正现在的心中,大致已经定了下来,他知道,既然自己这个侄子李勇逃得性命,那么自己的生命就算是保住了,他知道,堂堂的长安,健羽卫无数,唐朝要是真敢杀了自己,自身肯定也会脱不了干系,所以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答应到唐朝家中一叙。
专信载着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老管家立即将白天生的抄家之事说了一下,但一见了李莲,唐朝心中的沮丧情绪一扫而空,忘情的拉着她的手:“莲妹,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见到了你,真是死也甘心!”
“我不许你这样说!”李莲的脸颊晕红,用柔荑堵住了他的嘴。
唐朝这一日的心来难过得要死,但不知道怎样的,一见到李莲之后,经过她几句软语安慰,心中又勃勃然的燃烧起对生活的**,和专信一起,将张家正带进了密室之中。
“大哥,别杀我!”一关上门,张家正普通一声跪了下去,像是一条哈巴狗,尾巴翘得老高,随即,他的泪水下来了,像江河一样的涌出。唐朝暗暗赞美,这老小子这份做戏的本事,倒也真的比得上穿越前那些韩国的感情戏明星,和崔正南有得一比。
“唐朝大哥,您就饶了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况且,唐朝大哥,我今天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将功补过还不行吗?”
“你救了我一命?”唐朝嘲笑起来,“你差点将我送去见阎王,你还救了我一命?”
专信一听,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很是滑稽。
“此事千真万确,唐朝大哥,我告诉你,李林甫臣相因为你救牛僧孺那件事,恨死了你,觉得你背叛了他,所以一定要将你扳倒,前次叫人暗杀没有成功,这次就授意小弟送你‘飞马踏燕’青铜雕塑,为的,自是陷害你,使唐朝大哥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可小弟知道,唐朝大哥待我恩重如山,和我结拜为兄弟不提拔小弟当了礼部尚书!”
“住口!”唐朝厌恶的打断了他的话,“说点直接的,我不想你说言过其实的话,你你究竟是怎么救了我一命?是真话还是假话?”
唐朝心中清楚,既然被李勇逃走,要杀这老小子,显然是引祸上身,但如果不知道被害的真相,却是使他寝食难安之事,当然急于问个清楚。
但在他的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结论——果然是李林甫干的!
张家正一听,知道多说废话的话,这条老命也许保不住,立即听话的说道:“是,唐朝大哥,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李相指使我干的,唐朝大哥,您也不想,我当初送你黄金白银、华车好马,再送玉马,这些,您当我真的得来容易,其实,我都是巧取豪夺得来的啊,我,我送给您,我也心疼,我知道,任意其中一样,都可以使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幸福的享受一辈子,我,我送给你,还不是为了唐朝大哥你将来能帮我一把,让我实现平生的愿望!”
这几句话,倒是他的心里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泪水再次流下。
唐朝立即相信了:是的,这老小子巴结我的时候,倒的确是真心的。
于是问道:“那,那你为什么还听李林甫的话,陷害于我?”
张家正擦了擦眼泪:“唐朝大哥,我张家正对天誓,我若是有半点害您之心,死于刀剑之下,可您也要替我想想,我刚才说假话您骂我,那我说真话,提拔我当上礼部尚书的人,的确不是您唐朝大哥,而是李相爷,我自然算是他的门下,八大人会议的时候,我也一直是支持他的意见的,您想想,我以后都在他的手下做事,他叫我送这样一件礼物,本来是简单的事情,我能拒绝吗?其实,说老实话,一看到是‘飞马踏燕’的时候,我就知道,李相爷要害您了,但我知道,唐朝大哥您少年英年纪就做到黄门侍郎,这些关窍一定是懂的,当时本想点破,但见您欣然收下,还以为您成竹在胸,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我终究还是不放心,直到皇上今天传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生了,大哥您真的堕了李相爷的计中,这才急中生智,救了您一命。我临走的时候,赶紧吩咐得力家人到宫中向杨贵妃娘娘报信,说您有生命危险,也幸亏这样,娘娘才能及时赶来,救了大哥您的一条性命,也救了小弟的一条烂命。”
唐朝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视着他,直到他说完,终于相信,张家正只不过是做了别人的一颗棋子,而他本身,的确是不希望自己曾经花费了血本的唐朝被李林甫害死,所以才及时的向杨玉环报信。这个没有多少文学细胞的老家伙,对政治的理解,竟比自己深刻得多,枉我唐朝自负聪明,却是钻进了李林甫的口袋而不自知,要不是这家伙事先派人求救,杨玉环哪里能在那样关键的时刻恰好来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说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唐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先前非杀张家正不可的神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咿呀的一声开了,孙思邈那张皮肤如婴孩,头如银的头脸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专信和唐朝赶紧以礼相见。
孙思邈早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在门外把风,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走了进来。一关上门就问唐朝:“孩子,你想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