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心情郁闷的回到了家,他可知道,将军百战身名裂,将军百战死这些话,经常让自己出战,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唐朝现在好象摆脱不了这样的宿命,他虽然知道战场危险,去了就得抱着马革裹尸还的决心,是条凶险之路,但是自己又不得不去。
幸亏和新灵公主还没有举行大婚,还可以待在京城不少的时间,他也就乐得和芹儿快活,当然,一旦这样想的时候,自己艳富齐天,心头也不怎么郁闷起来,毕竟,能够名正言顺的娶到大唐的公主,绝对是前生的修行起了效果。
就在这样的时候,张家正来访。
妈妈的,这家伙这么久了才来看我,对自己那是大大的不敬,当下马着一张脸,见他憨笑的进来了,冷冰冰的说道:“坐!”
张家正随即道:“唐大哥,真对不起,皇上这段时间派我去洛阳给盛往主持婚礼,所以没能回来看望您,真是大大的失礼。”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道他敢不尊重自己,那明年的解药可要为难为难他了,现在看来,他还是听话的,随即道:“有什么事?”
“唐大哥,小弟对您可是一片忠心,上次皇上不给您军饷,我担心得什么似的,找皇上求了好几次,皇上虽然没答应我,但新灵公主的事情,小弟却是为大哥立了功劳。”
“哦。有这回事?”唐朝将信将疑。
“是这样的,大哥,你当时在岭南,韦相爷请求,要把公主许配给韦相爷的长子韦见素,这小子现在是将做坊的头目,有几分文才,皇上本想答应了,直接将公主许配了了事,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他是不想你做他女婿,到时候随便安上一个名目,等到木已成舟,大哥您就是平息了岭南叛乱也没戏了,所以小弟才急了,拼着老命不要的去进言,说皇上要是那样做的话,礼部绝不会给公主上等的礼仪,并且还说,皇上要是一意孤行,恐怕失去天下信任,毕竟,他说您在岭南有功就将公主嫁给您的话,已经传遍了朝野。皇上听了我的话,自己也知道理亏,所以才不谈招韦见素为驸马的话。”
唐朝也早有耳闻,专信一回来的时候,已经将朝廷中这段时间以来的动向他报告清楚了,张家正也的确为自己说过好话,本觉得蹊跷,但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张家正的用意,他为的是红丸的解药啊,呵呵,也许,当时他给自己进好言的时候,只是想着自己回朝之后要是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自己一定会怒而不给解药,所以是逼迫为之的?
但回心一想,这人虽然才干不强,但毕竟也是礼部尚书,可不能太过折辱了他,当下取出明年的解药,放在他的手心:“拿着,看着您这么用心的份上,明年的解药,我提前交在你的手中,记得一年满了之后及时服用,不然的话,那就危险了。”
张家正像捧着自己的命根子一样,虔诚的先将这颗解药收好,然后忽然跪下:“大哥,求您了,您就看在我一心为您办事的份上,彻底的给我解了毒,不然的话,成日这样提心吊胆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大哥,求您啦?”
他这一抱着唐朝的脚,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忽然之间涕泪滂沱,这使唐朝油然而生怜悯之心,心想,这人虽然脸皮厚,但毕竟也是一个朝廷大官,这样放下自尊来求自己,立即就感动了,决定原谅他,但也只得说了实话:“张大人,实在对不起,你以前吃的毒药,叫做红丸,并非是我配的,而且这个解药也不是我配的,我根本不知道解救的方法,真的,我绝没有骗你!”
张家正一脸的泪水,全然不像以前他帮着李林甫害自己的时候,哭求道:“大哥,求求您,给我解了?”
唐朝这人终归是个好人:“是这样的,配置这种解药的人,现在不在,好了,等到时候我将他请回来,再给你解毒好不好,放心,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我一定将你当亲兄弟一般的看待。”
张家正见唐朝的脸色不似做伪,终于知道他说的没错,于是只得站了起来,闲话了两句,送上厚礼一件貂皮大衣,产自长白山,一双白壁,十分珍贵,乃是前朝古物,汉武帝曾经用以和匈奴和亲的礼物,展转又回到了唐朝。
唐朝自是高兴,夸奖了他几句,这老小子表现得唯唯诺诺,十分的恭敬,闲话之后告辞而去——
直到他走出去,张家正没有再说过一句有意义的话,神色恭敬,把自己当成了皇帝!很好,唐朝暗暗想,这人在官场上的功夫,或许正是我现在最欠缺的。不错,我现在立下大功,使人羡慕,但同时也是使人嫉妒,这样来看,当学学这人的处世之道,为什么就有不少人,尤其是韦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不喜欢我,为什么连皇上都开始忌惮我?
现在,他似乎领会到了一点为人处世的道理,锋芒太露,容易招人陷害,有时候连皇上也会嫉妒自己,妈妈的,真的是奇怪,秦国夫人竟然仰慕自己,而且,新灵公主会看上自己。
这虽然有点奇怪,但的确是这样,仔细想想,自己当黄门侍郎当得好好的,但是就是因为李隆基不满自己,结果就被配到岭南去当节度使,并且处理最棘手的叛乱,要不是自己运气好,有些能力,再加上身边有舍瓦专氏四虎这样的得力干将,恐怕非常麻烦,至少战争必定旷日持久,恐怕又被李隆基找到漏洞,罢了自己的官,将自己打入无底的深渊!
他早有此心,这是唐朝感觉到的,也正因为如此,现在唐朝反起李隆基来会毫不犹豫,尤其是这次,在让自己虚当了一下侍中之后,立即将自己配到安西都护的位置上,这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个大大的美差,军权在握,财源广进,但是想想,就岭南开采的那些金银,数值近千万两白银,可说唐朝的身家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又何必去安地冒那样大的风险,不如好好的做自己的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真正的当宰相,稳固自己的地位,一旦像李林甫那样,连皇上都不得不忌惮自己三分,就可以实现自己治国安邦的大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