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着靴子睡得正香,光着的双脚散着难闻的恶臭,一脚搭在扶手上,一脚半悬在椅边,双手叠在腹部,脸上还盖着帽子,帽子的下面传出阵阵鼾声。
心急如焚的切萨雷没有给他做完美梦的机会,走到头的一侧,掀开他的帽子,用指尖对着他的脑门弹了两下。
“嘿,醒醒,你是车夫吗?”男人在呼喊声中,像是做鬼脸一样朦胧地勉强睁开眼睛,抬手挠了挠络腮的胡子又揉了揉红彤彤的大鼻子。
“啊?怎么了……去哪啊……?”
“匈雅提领。”切萨雷一边回答着一边摊开手掌,露出了几枚铜币。
“什么?”车夫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在shen • yin之下强撑起了自己的老腰,接着像是怀疑自己没睡醒一样敲打着自己的脑壳。
“你,你说你要去匈雅提领?呵,那鬼地方你找别人吧,我可去不了。”
见车夫态度坚决,切萨雷无奈摇了摇头接着从斗篷中又掏了些什么,再次展开手掌时除了那几枚铜币以外还多出了一枚闪耀着别致光芒的乌鸦家族戒指。
车夫抬着头,但他眯着眼睛用余光偷偷瞥着切萨雷手中的价码,尤其是那枚家族戒指起到了更为关键的作用。车夫目视着前方,身体缓缓地前倾,十根手指似乎还在犹豫不定地敲打在马车的前沿。
“我先说好,我可送不到最里面。”
“不需要。”切萨雷将戒指留下,剩下的路费交给了车夫,这些也是伊斯特万好心提供的,想到这里切萨雷甚至开始不再讨厌那张醉鬼的脸了。
接着切萨雷·伸手拉开后面车厢的小门,敏捷地一步钻入车厢之内,在前侧的挡板上轻轻敲了几下,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妥当。
车夫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今天城里刚刚闹出那么大动静,哪怕教会封锁了消息也难免会让人起疑,连卡尔流都不太平,大晚上还要往匈雅提领那个全是争议的地方钻,真是想不开。
但掂量着手中的银钱,车夫苦笑了一声。“钱难赚,屎难吃。”小声嘀咕了一下后下了马车,解开拴住马车的绳子,轻抚着马匹,回来后便握住缰绳将马车缓缓驶上道路。
马车的车厢内有充足的空间来容纳多个人或大量的行李。在车厢的前后两侧有着两排固定在地板上的长凳可以让乘客坐下。
凳子上的垫子已经破旧不堪,但还是可以看出一些手工缝在上面的花纹。车厢的顶部有着一个小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光线和天空的星辰。
切萨雷将随身的油灯从腰间摘下,挂在车厢内以提供合适的光线。城里富豪和贵族出行,一般都是乘坐豪华的动力机车,与之相比这个马车车厢根本与舒适毫不沾边。
但对于切萨雷而言,这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却能够让他快速地冷静下来,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也没什么是需要再进行准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