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名为珍珠,是贸易之国南方的军事重镇。所以城堡不管是建筑材料还是内外布局,都非常简洁实用,没有任何花哨之处。由于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映衬,城堡内除了墙壁上布满剑痕外,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根据城堡外的观测,该城堡共四层,核心正厅应该在二楼或三楼。但是坎娜一伙人,全部深切的确定,正厅在就二楼!因为一股异常浓烈的不祥气息如尸山骨海般弥漫了整座城堡。越靠近源头,气息越浓。仿佛指引他们走向生命的终点。
“城堡如今的主人。真是好客啊。”坎娜打趣道。
“是啊。估计正襟危坐着,等待着我们这些贵宾呢。”爱德华虽开着玩笑,但神态严肃,语气冰冷。看来骷髅王的不祥气息对大家都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众人来到二楼,一扇用铁皮镶边的巨大双开木门关闭着。仿佛分割着生与死的世界。都到了这里,到了这一步,大家竟然有点踌躇不前了。
坎娜一步向前,双手猛力一推,木门发出尖锐的声响,飞也般地被轰开,划出两道弧线撞向两侧的墙壁。
碰!
木门撞击扬起了一片灰尘。灰尘的这头,是坎娜的明眸散发出的无尽战意。灰尘的那头,是端坐在王座上的巨大骷髅摆出的波澜不惊的姿态。
众人心悸未消,呆立在原地。坎娜只身步入房内,就那样矗立在大厅的正中央,骷髅王的面前。
最早清醒过来的是加西亚,他冒着冷汗,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爱德华,小声说道:“喂。爱德华。情况一旦不对,不要管任何人。你独自护住坎娜周全,逃走。”
被撞醒的爱德华听到此言,本想说些什么,比如:你准备怎么办,留下来断后逞英雄吗?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从未见过加西亚露出如此视死如归的坚毅眼神。在对方表现出的这份觉悟中,爱德华也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家族历来存在的意义。淡淡回了一句:“嗯。”
梅蕾蝶斯王国“开国四战士”。仅“悠扬的杰卡”没有后代。另外三人的家族都延绵至今。分别是瓦利恩特家族、理查德家族、波拿巴(Bonaparte)家族。理查德家族族长一直担任着国土防御部队元帅——“王国守护”军职。波拿巴家族族长则担任对外出征部队元帅——“远征统帅”军职。而爱德华所在的瓦利恩特家族族长则一直负责国王的贴身侍卫工作,同时也统领着梅蕾蝶斯王国王城禁卫军及其下最负盛名的部队“皇家精英禁卫团”,担任“不灭之盾”这一军职。
「当坎娜成年加冕之后,就会由如战神般强大的父亲亲自护卫。但在这之前,我便是坎娜身前最后一面盾。我以我祖母的坟墓起誓,不论是谁想要杀死坎娜,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爱德华在心中默念着,随加西亚一起朝坎娜走去。
其他队友也纷纷从愣神中清醒过来,紧跟其后,走向大厅中央。
“欢迎。”骷髅王庄严的声音在大厅回响。
体格庞大的骷髅王安稳的坐在那,泰然自若。他的身高估计米以上,这不是正常人类骨骼能长到的高度。不知是否因为成为该特殊邪恶存在,骨骼发生了异变。纹丝未动的他身着黑色全身板甲,背披暗红披风,更显得威风凛凛。让坎娜特别在意的,是那人头上的王冠。虽精雕细琢,布满宝石,华贵非常。但却缺少一份历史的厚重感,像是不久前刚被工匠制作出来一般。
王的两侧各站着一名骷髅捍卫者,正准备拔出武器迎战,看到王的抬手示意,于是收手站回原位。如古老墓穴中的骸骨般一动不动。
“来者何人?”骷髅王的脸上自然是没有一丝肌肉的,但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在礼貌地微笑着。
坎娜迈出一步答道:“花儿探险队队长,娜娜马丁(Nana Martin)。特来取你首级。”
“为什么?”
骷髅王的这句反问把坎娜问住了。以至于紧握剑鞘的左手都松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我乃劳伦王(King Loren)。阿芙伦特平原(Affluent Plain)的合法统治者。听你口音并非俄邦登兰德之人。与本王有何仇怨?”
“劳伦王......劳伦泰勒(Loren Taylor)?”
“你认识本王?”
作为王位继承人,熟读从圣保德勒斯帝国开始的人类史是必修课。但是坎娜却比一般的王族更喜爱看书,且对书本内容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对被史书记载的大多历史事件、知名人物都了然于胸。用梅蕾蝶斯王国图书馆馆长安东尼(Anthony)的话来说:公主殿下在多个学术领域的知识水平皆在王国前列,其中对历史学的研究水平几乎达到前无古人的程度。
坎娜回想起俄邦登兰德联邦国的历史。俄邦登兰德前身是圣保德勒斯帝国内,地处阿芙伦特平原的一众城市。由于平原地貌往来交通便捷,加之位于大陆中部,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以贸易为主的繁华城市群。这些城市群内最富有的商贾创立了俄邦登贸易商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些巨贾慢慢获得了各自所在城市的实际掌控权。于是这些城市实际管理体制便成了商会旗下的城市联邦制。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体制,导致俄邦登兰德建国后,除作为首富的商会会长成为国王外,每个城市的实际掌权巨贾全部封为伯爵,王国内未设高于伯爵的爵位。
养尊处优的贵族是很少愿意从商的,毕竟对来往商贾收取关税、地税和贸易税便能盆满钵满,何须过风里来雨里去的跑商生活。在帝国鼎盛时期,商人们可以轻松敛财,对各种税收、行贿毫无所谓。但是帝国风雨飘摇的岁月里,经济形势大不如前。这里的富商阶级和贵族阶级便开始慢慢囤积起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关系异常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