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他,说罢,自己起身走了,两把钥匙还躺在碎石里。
话回碧玉钥匙,如今是十二枚在威风凛凛的神策军,一枚在长安不知名的小民房里。
“大人,明日真能将那宝物取回吗?奴才担心……”
“一把破钥匙,无需挂心。”
冬天,天也亮得晚些,此时仍是青色。顾师言拉开门,一张花报从门缝里掉下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打开是一张舆图,只有四个圆圈,中间一首小诗,可惜这上面既未提及名称,也未有方向。
“三泰虎踞于此,毕生家财,碧玉可解。”想来这钥匙就是用在这上边,可是这信为何说得如此含糊。
“姑娘。”刚刚只注意这信,竟有人已经站在门前,将信收好,打开门。
“是你。”也对,要是搞些偷偷摸摸的这院中飞铃早就响了。顾师言一眼便认出站在院子里的,正是那山神庙中遇见的奇怪书生。不是因为样貌,这身形实在突出。
“姑娘,杜某此番前来受家母所托,物归原主。”男子打开手里的帕子,将那片金叶子递给她。
“原来那是你娘亲,堂堂七尺男儿,宁愿在破庙里虚掷光阴,也不愿侍奉膝下。这叶子当是我孝敬大娘的了。”
就要关门,男子着急地向前一步,又觉不妥,将头深深埋着,背脊却是挺拔。
“姑娘所言极是,是我杜衡不孝,女子不易,我娘是,姑娘亦是,这份厚礼还请姑娘收回。谢姑娘直言不讳,还请姑娘莫与我娘亲提及韦陀庙一事,我娘不知为好。”
说不通,顾师言将门关上,“不要便扔了吧。”收好钥匙,又将那幅舆图再次记下,看着它在火盆里化为灰烬,翻窗出门。
顾师言在街上晃悠,买过酱肉包子,翻了翻新棋本,都是自己玩过的旧样式。今天这日头不错,终于没再下雪了。
“吉凶祸福皆是命,白驹过隙不由人呐。”这市集虽是吵闹,这句话却像是那人伏在顾师言耳边说的,转头,是神算子柳春来的招牌。这算命有假有真,这柳春来招牌敢说以己命窥得天机,哪是一个准字了得。今日居然在这儿碰见。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虽是推诿之语,顾师言却来到摊前坐下。“柳先生的客问居然也有不排队的时候。”
“我今日只起一卦,专等你来。”柳春来将椅子又向后挪了挪躲太阳,一手放在膝头,一手轻挲龟壳。
“那先生连我要算什么也知道了?”顾师言可不常来这里。
“这自然是不知的。”
“先生名声在外,这卦钱我怕是承受不起,还是让我做个糊涂人囫囵过吧。”
“这卦我不收钱,你我有缘,凭姑娘名号可以挂账。”
“这未来之事先生了如指掌,不会是要拿我命这种东西还吧。”自己的性命硬要取那是真有点难,但是这种承诺也无法轻许。
“不会,姑娘的命我看不上。”顾师言倒是对他的心直口快有些服气。
“如今我确实有个疑问,不知先生可否帮忙解答?”
“那这算是我送的,请讲。”
“亭下水连空,渺渺没孤鸿,风起即经过,因投雨打开。不知所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