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烁星自从知道了郎凛母亲的事情后,自己私下也做过不少功课。
蜚是上古的灾兽,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就会出现大灾祸——这是常识。
而蜚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自然消亡在了三界之中——这也是常识。
所以当得知郎凛的母亲是一只蜚时,贝烁星下意识觉得这不可能。
三界之中到处都是妖管会的监管,但凡出现一点陌生的灵力或者异常的灵力波动,都会被觉察到。
而蜚在千年之前消失,再次出现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怎么可能从来没有被发现不说,还能秘密生子?
但转念一想,郎清正是板上钉钉的下一届妖管会会长,要真是在工作中有心隐瞒一只妖怪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但……意义是什么?
现在又不是上古妖怪一定要分出个好坏,而且还正邪对立,水火不容。
如今大家不论出身,在山海界里都能凭自己本事过得很好。
所以哪怕是灾兽,暴露了身份,又有何妨?
不也是正常登记后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打拼在人界和山海界把日子过好吗?
思绪转换之中,贝烁星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鸿沟另一端的女人身上。
她也正在打量自己。
女人生得极其妖艳,媚眼如丝,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
她见贝烁星已经察觉到自己在看他了,便冲着他温柔笑了起来。
贝烁星怔愣。
这和他想象中的“蜚”出入很大。
女人抬手,左右晃了晃,“终于见面了。”
她的语气意外温柔。
“我是郎凛的生母,”她似乎并不在意贝烁星此刻的状态,兀自向右走了两步站定在了大殿的中央后,才看着贝烁星继续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斐然,闭嘴。”司雷挡在了贝烁星面前。
女人轻笑了一声,神色不屑轻蔑,她慢悠悠跪坐在了垫子上,摆弄起了面前棋盘上的棋子。
颇有一种“我自岿然不动”的悠然。
“现在山海界的成年妖应该都到不周山上来了吧?”斐然轻描淡写地看向了雕花木门外,“这场景多熟悉。千年之前,也是在这不周山上,你们……”
司雷拧眉,忍着身上的疼痛,打断了斐然:“慎言!”
“呵,”斐然把手里的棋子随意丢进了玉盒内,站起身来,“总之按照规矩,现在贝烁星已经是你敬天上香收回来的徒弟了,从明日起也要跟着你开始学做神职了。这桩事情已成定局,你这老小子就是反悔也不行。”
贝烁星瞬间瞪大双眼,眼神在司雷和斐然之前来回打转。
而司雷此刻却脸色难看,咬牙道:“若不是你附身在贝烁星的法器上,我又怎会上你的当!”
斐然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也不亏啊,贝烁星手里的法器确实是司雷石。”
“我稀罕那块破石头?”
斐然捂嘴笑:“你不稀罕,可这不周山上有的是人稀罕。”
说完,她也不管司雷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了,径直走向了神职正殿的大门口。
那道鸿沟把大殿一分为二,而她站的位置,正好就是靠近门的那一边。
斐然一挥手,大殿的铜门缓缓打开。
郎凛再次站到不周山山脚下的时候,发现整座山已经被戒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