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会不会死?”我抬起头看他,眼泪朦胧。虽然我从未和她亲近过,但我却不希望她就这样突然走开。
“不会的,她会没事的。放心,她会没事的。”他的语气极轻柔。
“真的吗,她真的会好好的吗?”我向他求证,极不放心。
“会的,会好的。”他说着,扶我躺下,替我盖好棉被,“别担心,睡一会儿吧,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去,明天就去看你的外婆。”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安慰着我。
我乖乖地听他话,闭上眼睛,然后感觉到他的一个温暖、温柔、安全的吻在我脸颊,我翻身安心的睡去。
涣宇向公司请了假要陪我一起回去。他去订票,陪我收拾东西,安慰我,一路上他都在照顾我,替我拿水拿饭,劝我放下心,会没事的。
被涣宇叫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停在昆明机场了。下了飞机换乘汽车,虽然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但是仍有来来往往的游人出现在车窗外。我觉得极累,无心欣赏沿途风光,只想快点回家。
下了汽车,踏上古城的青石板,走在湿漉漉的巷子里,我的心早已飞到了家里,来往的行人让我觉得异常烦躁。
当我站在自己家古色古香的朱漆大门前的时候,我却迟迟没有勇气去推开它。涣宇在我身后,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握了一下,我回头看看他,他给了我一个笑容,鼓励我推开眼前的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看了看那扇我童年熟悉又陌生的木门,然后推开它。院子里一片寂静,和三年前我离开时没什么大的变化,房下走廊上几盆花开得正鲜艳,常春藤绿油油的给院中点缀着春色。
一个男孩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是我的表弟,几年不见他长高好多。
“阿涛!”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抬头,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讶。
“表姐?”阿涛惊讶地叫出声,“是你吗,表姐?”他立刻跑到我面前。
“阿妈,星竹表姐回来了,阿妈,阿妈。”他拉住我的手,激动地往屋子里喊,这个男孩子,依旧是那么的惊惊咋咋。
我看到舅妈慌慌张张地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我眼睛立刻就红了,“星竹,你可回来了,快进屋里来啊。”舅妈拉着我的手就往里面去。
“舅妈不要担心了,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我揽着她瘦小的肩膀说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星竹,快进屋快进屋。”舅妈拉我们进去,“你就是涣宇吧,多亏你照顾我们家星竹啊,真太谢谢你了啊。”
“舅妈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的,应该的。”涣宇赶忙说道。
“舅妈,我外婆怎么样了啊,病还好些了吗?”进屋坐下后我就问道。
“哎,放心吧,总算脱离危险了,”舅妈常舒了一口气,“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得了什么病啊,昨天舅舅打电话给我,我都快担心死了。”
“突发性脑溢血。”舅妈说起来还有点后怕,“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突然间就晕倒了,把我给吓死了啊。送到医院,说是脑溢血,情况很紧急,多亏救的及时,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现在怎么样啊,没什么大碍了吧?”舅妈说的着急害怕,我听的更是着急害怕。
“不要着急,你舅舅现在在医院看着她呢,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舅妈说着又来拉我,“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一定累了,先去休息吧,晚点我们再去医院。”
“不行,我还是现在就去看看吧,我放心不下。”我说着就来舅妈走,“走吧,哪家医院啊。”
“别着急别着急,我带你去,舅妈带你去,”舅妈拍拍我的手,“不着急啊,现在就去。”
在医院里我见到了我的舅舅,和他寒暄一阵便来看外婆。当我看到在病床上昏迷着的,极度瘦弱和衰老的外婆,顿时,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我没有想到,一别三年,当我再次见到我年少时极不想看到的极害怕和讨厌的外婆的时候,看到她那么憔悴地躺在那里的时候,我的心会这么的痛。
“舅舅,外婆怎么样了,还没醒吗?”我停止了哭,擦擦眼泪。
“还没,不过别担心,现在很稳定没什么大事了。”舅舅来安慰我,“你们刚回家就来这里,也不在家休息一下,快来坐下,别都站着。”
晚上我们坐在木桌旁吃饭,看着这么多人,看见舅舅舅妈阿涛,年少时的湿腻腻的温馨的感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