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疏桐学的。疏桐跟我舅妈学的。”
寻常女生应该都是跟自己母亲学的。耳濡目染也好,耳提面命也罢。这些都该是父母引染的。
曲开颜要么不开口,开口总是朋友、姊妹,或者那个不远不近的舅舅舅妈。
周乘既一时沉默,曲开颜便往他脸上望。
这一望,刚才替她擦眼泪的人才意识到出纰漏了。
“你的眼睛……”
曲开颜借着车子的后视镜端详了下,才跳脚起来,她哭懵了,刚才由着周乘既擤鼻涕般地给她擦,结果,她是顶着一双哭花的眼妆去买东西的。
她还市侩精地跟人家还了五块钱。
这五块钱简直把她下辈子的洋相都出完了。
大小姐一面翻包里的湿巾,一面狠砸始作俑者几拳。
曲开颜坐进车里第一时间补救她的妆,周乘既也不急,等着她拾掇自己。扶手箱中间,搁着那篮子满载而归的草莓。
看着她一点一点把自己拼凑乃至描摹出她极力武装面对外界的样子,周乘既俨然在照镜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