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透妈妈什么都迁就她,我也恨透舅舅一家把她当个千金大小姐百般容忍千般娇纵。我恨透爸爸哪怕在外头呼风唤雨,回来只要听到是跟我姐姐有关的事,总要叫我别掺和。
你们到底欠了她什么!爸爸,你真的抢了别人的妻子吗?还是和别人的妻子上……
“够了!”姜秧穗突然厉声断喝。
沉寂许久的书房,妈妈突然摇摇欲坠甚至求情的口吻,请心扉把别人的照片删了,“今天即便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任何人的照片,你都不可以这样任性披露出来。”
“至于其他,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一个人。”
“也许女人从一而终这句规训是对的。哪怕我死在那座坟墓里,也不该想着往外爬的。”
陈适逢眼见着妻子开始说胡话,即刻要女儿回自己房里。
然而夫妻独处的书房,姜秧穗却不肯他碰她了。
陈适逢眼见着妻子无力地蹲在原地哭了好长时间,眼泪都从指缝里渗出来。
哭完的人,眼里的光是枯槁的,甚至连同躯体都开始腐朽一般,她淡淡地窥视着老陈,问他,“走到今天,你后悔吗?”
陈适逢听出了些妻子的消极与萎靡,静静冷哼出声,“是人做事、留声总会后悔的。可是,秧秧,我唯一不后悔的事就是娶你。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该由着你听从老曲的一步算计,把女儿拱手让出去了。”
姜秧穗阴冷地扫一眼陈适逢,随即坚定地摇头,“不。我才不信你,你永远不会比曲松年更爱我的女儿,你不会,也做不到,你不是亲生父亲就永远不是!不要跟我唱什么高调。他不爱我了哪怕我不爱他了,可是曲松年爱颜颜是无人能取代的。”
“秧秧,那么你呢,这么多年,你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