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当真像唤宠爱的阿猫阿狗,声音里带有安抚的意味。
任谁也不会信,就在前一秒,他还打算从她和沈乔南身上碾过去。
这样的无动于衷,反倒更像极了满身煞气的恶魔,人命在他眼里不过儿戏那般。
不知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愤怒逐渐在他镇静到变态的言行里转为战栗,许星宁张了张嘴,牙关都在打颤:“你真疯了。”
沈从宴像是轻轻叹了口气。
“倘若哪天我真的疯了,”他纡尊降贵地迈开腿,主动向她走去。
一步一步,如同修罗走在通往地狱之门的路上,“那也只能是因为你。”
许星宁对这样的他感到既陌生又害怕。
她不自觉攥住沈乔南的胳膊,可这一幕于沈从宴而言无比刺眼,他脚下一顿,不复方才的温和,紧绷着下颌,三两步便走到她跟前。
他试图强硬地攥过她的手,沈乔南却护鸡崽似的,先他一步将人挡在身后:“二哥,你冷静点儿,别吓到星宁。”
伸手抓了个空,沈从宴面若冰霜地转向作俑者,眼底都结了一层冰,玩味似的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字:“星、宁?”
他目光锐利,咄咄逼人:“你是什么身份,直呼她的名字?”
沈乔南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愣了愣,却没有让步,还欲争辩:“不敢,我知道她是二嫂,我的意思是……”
“最好是不敢。”沈从宴冷笑一声。
如果说他对许星宁说话时语气还算柔和,那此刻便是硬邦邦地,吐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字眼,“别以为在外自立门户了,就能蚍蜉撼树。”
“对我来说,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许星宁在沈乔南身后抬起头,从她的角度,能看清他倏然僵住的背脊。
她反倒镇定下来,赤脚踩过粗粝的地面,忍着不适,走出沈乔南的庇护,呛声道:“动不动威胁人,你卑不卑鄙?”
“星宁……”
沈乔南想阻止,手却被她一把挡开。
一步,两步,三步。
她在沈从宴跟前站定,明明身高只及他下颌,却气势十足地仰头与他对峙。
她以为他会生气,可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漫上点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