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算计。
随着车速加快,夜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摇曳的思绪,沈乔南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此前从未往一处想的东西自发串联起来。
比如,继沈望车祸身亡后,仅仅相隔十来年,许建勋在为她举行订婚仪式的那艘游轮上,因鸡心螺中毒意外身故。
两场看似不同的意外,都与同一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且明摆着,他是事故后的最大受益人。
但无论如何,人命关天,法律要的是确凿证据。
她还得往下查。
许星宁抬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底渐渐清明起来。
她侧过脸,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安静地注视着身边人。
他额角的纱布醒目,闭眼假寐时,卸去了平日里的矜贵和疏离,眉宇间流露出的倦怠,让他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她恍然看到十八岁那年,出现在机场的挺拔青年人。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呢?
许星宁甚至冲动地想和他对质,念头刚起,沈从宴忽地抬手捏了捏眉心,问:“看够了吗?”
这人头顶长眼睛了不成。
她瞬时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火速别开眼,嘴硬道:“谁稀罕看shā • rén犯。”
严格说来,shā • rén未遂。
提到这茬,她再度心头火起,想说些什么,却顾及到张叔在场,又生生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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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时隔一天又回到了那套开阔的大平层。
许星宁快下车时才反应过来,拍了拍驾驶座:“张叔,一会儿送我回阳明山别墅吧。”
没等张叔应声,身旁那人已然替她做了决定:“你今晚住这儿。”
“……”这人未免太过专断,许星宁扭头看向他,表示抗议:“我有自己的家。”
阳明山别墅是许建勋赠她的订婚礼物,坐落在城南,环境好又少有人打扰,再适合居住不过,在江城的大多数时间,她都住在那儿。
闻言,沈从宴淡淡瞥她一眼,不容置喙地提醒:“这里也是你家。”
许星宁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沈从宴已经先她一步下了车。
他撑着车门,屈指敲了敲车顶:“要我抱你下来?”
威胁,又是威胁。
许星宁翻了个白眼:“我惜命,不想和shā • rén犯共处一室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