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这么做的原因,”像是想清楚了什么,沈从宴再抬起头时,眼里一片清明,他不闪不避地迎向她的视线:“是为了留住你。”
四目相对,他眸光平静:“我不想离婚。”
他知道她有多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愿让演艺生涯沾上半点儿污迹,更不愿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越是处于“出轨门”的风口浪尖,她越不会在那个节骨眼离婚。
许星宁心尖一颤。
半晌,终于问出长期以来在她心底或许早有了答案却始终不愿相信的问题:“为什么?”
“你知道原因,”沈从宴的声音又低淡下去,短短几个字,自嘲意味十足,“你只是不信罢了。”
“不管沈氏许氏还是星盛,都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有你。”他说。
许星宁下意识反驳:“撒谎,上次在和赵岩的饭局上,你明明就是一副想和我撇清关系的样子。”
“许星宁,我不是没有脾气,”沈从宴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不打一声招呼离开江城,跟躲瘟神似的,我还说不得半句气话?”
她不知道,那天她追着他走到停车场,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过多回应她。
因为他怕,怕再多说两句,会忍不住将她带回家禁锢起来的冲动。
可后来,当他们在病房里双手交握,当他得知她被恐吓时的心急如焚,当他在阳明山别墅发现她还保留着自己曾经的物品。
他才发现,或许等到他死去那天,才能真正对她做到放手。
“我说千百次我爱你,你听不进去一次,但我说一次气话,你就耿耿于怀这么久。”
“你这样,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
许星宁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半个音节。
我想要的只有你——类似的话,其实早在她怀疑他谋害许建勋,利用许氏资产组建星盛时,他就说过。
可也正如他所说,她不信,甚至潜意识里觉得,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抱有极强的目的性,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提防他。
但此时此刻,那双墨黑的瞳孔里除了诚恳和她的倒影,再找不出别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坦率和一连串的控诉让他反客为主,在这场审讯里,许星宁反而成了被动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