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宁看他这样儿,有些心酸。
她拿纸擦干他湿乎乎一片的脸和手,带他坐到石凳上,半蹲在他身前,拿出来时新买的手机。
李林眼睛亮了一下:“手机!”
许星宁还没说什么,却见他眼光很快黯下去,摇着头把手机推还给她:“不要,不要,没有博哥哥……”
许星宁看着他从衣兜里摸出董博送他的老式功能机,隐约记起沈从宴说壁纸是董博全家福的事。
功能机和智能机之间不太好传照片,更何况那部旧手机还开不了机。
想了想,她同他商量:“旧手机姐姐拿回去找人帮你修,这段时间你先用新手机,有人欺负你就和姐姐打电话,好不好?”
谁知,李林看了眼护士,又飞快低下头,自言自语似的摇头:“忙,姐姐哥哥,忙,林林乖,不打不打。”
话虽不连贯,但很轻易就能听懂意思。
许星宁鼻腔泛酸,险些落泪。
她想起当初在晋城精神卫生中心是自己坚持要带李林走。
她以为换个更好的环境,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但事实上,精神病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小型社会,这里依然会有捉弄欺凌,像李林这样先天智力不足的,仍旧是某些病人取乐的对象。
更让她自责的是,是她说要带李林离开,也是她说会和沈从宴一起给他一个家,可事实上,转院手续由沈从宴一手操办,从山城转回江城拍戏后,她也没有抽空去看他一眼。
她食言了,所以李林依然没有朋友,也没有家。
他怕打扰他们,不敢给他们打电话,每天只能拿着董博留下的手机,看着他照片说说话。
所以手机坏了,他唯一的“朋友”也彻底消失了。
“姐姐不哭,打林林,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