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宴,”他一双眼老得有些浑浊了,面容却依然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你打小就默默承担很多事,但星宁丫头是你携手一生的人,你不仅要对她好,万事也要记得跟她商量,不要自己一个人扛,这样夫妻才不会离心。”
“还有……”
沈老爷子絮絮叨叨,似是要在这大团圆的日子里,将人生的体悟全部交代透彻。
生死无常,他不确定来年,自己的位置是否也会空出来。
许星宁和沈从宴鲜少打断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应和两声。
老爷子的身体禁不住守岁的折腾,吃过饭便准备洗漱睡觉了。
许星宁当然没法儿这么早入睡,她看了眼时间,心血来潮地非要拉着沈从宴去院子里散步。
只是散着散着,她便捂着肚子折身往屋里跑,说是胃不舒服,要去趟洗手间。
沈从宴眉头紧拧,担心她肠胃炎发作,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出来,抬脚便要往屋里走。
下一秒,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许星宁。
尽管不解,却还是很快接听。
“沈从宴,”电话那头有隐约的风声,并不像在洗手间那样的封闭场所,许星宁哈了口气,搓了搓脸以便让自己暖和些:“你抬头看,等我一下下,千万别低头哦。”
沈从宴依言照做,月亮半隐在云层里,却有不少繁星闪烁。
过了大约半分钟。
许星宁再度开口:“来啦,你看,一、二……”
当她数到三时,夜空中忽然接连绽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
许星宁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嘈杂的烟花声里,大声问:“好看吗?”
沈从宴胸腔某处蒸腾起一股暖意,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好看。”
比在嘉汇江那晚看到的好看百倍,千倍。
因为他知道,此刻点亮这一方星空的烟花,只为他盛放。
听到想要的回答,许星宁心满意足,说:“你等等啊,还有,我买了好多箱提前让人送来呢。”
她说完把电话放到一边,略微费劲地将另一箱烟花搬到天台正中间,身子离烟花八丈远,伸手勉强能够得着引线。
打火机甫一点燃引线,她捂着耳朵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