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李婶儿大概已经休息了。
她只能一个人艰难地撑着那家伙庞大的身躯,一步一哆嗦地把人搬回了家,重重扔在二楼他那张深灰色的大床上。
傅清予口鼻溢出的血,很快就浸红了一大片床单。
“医生电话在哪儿?”
黎漾努力不让他的动作碰到伤口,然后迅速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床……柜子……”
傅清予艰难开口,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出具体内容。
黎漾手里动作没停,其实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了。
看那家伙的症状,她大概猜到了是哪种药,如果真的没有解药……
现在只求傅家请的家庭医生厉害,能想到办法解决。
等待电话接通的几秒钟时间,黎漾有种傅清予马上就会憋死的错觉。
更让人窒息的是,家庭医生在电话里和她沟通过后,也不得不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许曼卉怎么是也是许家的人,她都要费尽力气才能搞到的药,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夫……黎医生,要我说的话,您和傅总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生死关头,帮他一下其实也……”
家庭医生苍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黎漾耳朵里,让她陷入沉默。
她现在站着的阳台,是半年前自己费心巴力计划了那么久,最后跳下去的阳台。
她身后的房间,是那个困了自己那么久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