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宴会我们非去不可吗?不去会死吗?如果死不了那就别去了吧……”闻语拖着不情愿的步子,捏捏司景绘的手,奇怪,司景绘的有这么娇小吗?闻语目光落在司景绘的手上,她以前倒是没注意过,司景绘的手竟然这么小。
走在前面的司景绘没有理会她,继续拽着闻语的手向前走。她的力气很大,闻语好几次想停下来,都被司景绘拽得一个踉跄。
“你干嘛呀?”闻语走到走廊拐弯处,趁机抱上一根柱子:“你怎么还拽我?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说着,闻语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白皙的手都被司景绘拽出好几道红印子。
“你今天是发疯了吗?”闻语将自己都被拽麻的手举在眼前晃了晃,不满道:“你发你的疯,干嘛拿我撒气?”
“我没有拿你撒气。”司景绘此刻也不急着再拉着闻语向前走了,因为,她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方。
司景绘余光环视四周,死前最痛苦的记忆也像录影带般一遍一遍循环播放,就在这个地方,在这个阳光也找不进来的阴影里,她的好姐妹因为自己和她穿了同色系的裙子,便将她一刀捅死。这段惨痛的记忆将她困于这里,已经不知循环了多少遍。
她好冷,好疼,她受不了了,今天,她一定要走出这里……
鬼魂幻境,随着厉鬼慢慢撕开伪装而变得愈加阴森,几十年前那一场被尘封已久的少女惨案,也即将重现。
“它”已经站在里廊下阴影之中,头低垂着,整齐秀气的刘海儿垂下,在她的眼下叠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模糊了已经变得有些狰狞的面容,“它”想着那日,她的好姐妹对她说的话,一字一句,有些笨拙的模仿着那人的语气,说道:“我很开心,你今天又和我穿了一样颜色的衣服。”
闻语已经陷入鬼魂幻境深处,无法察觉到四周的变化,她甚至还以为自己就在现实之中。
她觉得眼前的司景绘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这张脸是司景绘的脸没有错。
司景绘三番五次作出这些怪异的举动,让闻语有点想把她拉到医院看看医生清醒一下。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把层层堆叠起来的泡泡袖怼在司景绘面前:“亲,我们俩衣服颜色不一样啊,你那是豆绿色,我这是高贵的深绿色,你今天是怎么了?没睡醒?眼神也不好使了?”说着,闻语看司景绘头还低着,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便蜷起两根手指,用指节轻轻敲敲“它”的脑袋,刚想抱怨几句,便听见“咚咚”,沉闷的像是骨头碰撞的声音,从手指关节下传来。
“哎?你的脑袋瓜儿敲起来还挺响的。”闻语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她很明显想歪了:“你不会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吧?”
“它”依然低着头,用很不合时宜的语气说道:“真奇怪,为什么每次你都要跟我穿相同颜色或者相同款式的衣服呢?”
“没有啊,你的衣服向来是比我贵几百块的。”
“你知不知道,你总是会抢走别人的目光,”它不理会闻语的回答,自顾自完成几十年前的那场对话,它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尖利:“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只是个陪衬……”
“你要真这么觉得,那你就换个人玩呗,别委屈自己?”闻语觉得司景绘很不对劲,伸手想拍拍她的脸,但是手一碰到司景绘的脸,就感觉到一阵粘腻,与此同时,淡淡的血腥味也从司景绘所站立的方向飘了过来。
闻语猛地缩回手,指尖处已经沾染了些红色的粘腻液体,她震惊的举起手指,嗅了嗅,是血腥味。
“不是吧,你脑子真的流血了?”闻语看着指尖上的血,一下子慌了,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捧起司景绘的脸,想看个清楚,然而她靠近的那刻,司景绘也向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
“它”这次没有再回答,而是慢慢抬起头,惨白泛青的脸上,一道深刻的血痕从额头顶部顺着鼻梁,一路划下来,将一张很精致但还有些稚嫩的脸给剖成了两半,血液从伤痕处漫出,顺着她的鼻梁一滴一滴向下流淌。
闻语看着这张脸的那一刻,愣住了,接着手指猛地抓紧旁边的柱子。这张脸给人的冲击力太大,太可怕,她那一瞬间是想害怕的逃开的,但是想到这张脸是司景绘的脸,她强迫自己先压下恐惧,问清楚再说。
“你……你的脸……”闻语说着,愣住了,她细细看着这张脸,突然的变化,让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不对,你的脸不是这样……不是……你就不是司景绘!”
“哈哈哈,”闻语面前这张被深刻的伤痕分成两半的脸,听到她的话,很不自然的笑了起来,嘴角用力向上扬起,勉强牵起的嘴角甚至还将脸上的伤痕给扯开了一些,露出森森白骨,然而它的话,比它的脸更为恐怖:“我不是司景绘,我是你啊,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