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玉卿:“…”
“你不用怕,我不会缠你的。”少女抬头望着他,忽然弯起眼睛笑,她说:“只成一次亲,圆了我的心愿,我就不会再纠缠你,就如你说——”
她顿了顿,才缓缓说:“前尘往事,当大梦一场,你忘了,我以后也忘了。”
“我成全你。”
“我成全你。”
她又自己给自己重复一遍,像说给自己听、必让自己深深记住。
梵玉卿心一跳,才听她又嬉皮笑脸起来说:“所以,梵玉卿,你必须也得成全我一次。”
“……”
梵玉卿有些忘了之后发生什么。
他只记得他答应了。
他如何能答应,他本不该答应。
可大概她的眼睛太明亮,她的神采熠熠飞扬,没有任何黯然神伤,像年轻的小狼,鲜活呲牙咧嘴舔着第一次狩猎的伤。
他忽然竟心软了。
北荒妖脉,自古难渡情劫,他将归化,一身爱欲都将如烟泯灭,再无能还她这场情缘,至少该圆她这最后一点心愿,叫她如意,等将来,她再去觅得其他良缘,也不必因与他这一场误会留下心结遗憾
——他这么想着,好像终于找到能说服自己借口,才缓过来一口气。
但他心里犹有不定,自古□□易生心魔,她再有心智,在他眼中也毕竟是个小年纪的姑娘,性子不定,如今好不容易已有决心忘却,他只恐自己但有妄动,若惹她误会、再挑动她往不归路走,实是天大罪过,因而他格外注意,愈发待她冷淡,说话礼节分明,只让她愈快死心才好。
珠珠只觉得他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终于在大婚前一日,少女再没忍住笑嘻嘻调戏他:“你不用绷得跟个皮筋一样,我都说了我没那么脆弱。”
“我真的不会纠缠你的。”她说:“我已经想开了,真的。”
梵玉卿看出她是真诚这样说的。
他应该感到放松释然。
可他的心却突然像揪扯一下,瞬间泛开说不出的滋味。
“…明天大婚,你就可以解脱啦。”少女一无所觉,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酒,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也给他倒,梵玉卿下意识推拒:“我不饮酒。”
“为什么不喝。”她一下歪头:“总不能你怕我趁你喝酒对你做什么。”
她摆摆手:“这你放心吧,虽然我是个混蛋,但也没到那个地步。”
“…”梵玉卿没这么想,轻声说:“我没如此揣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