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经了一次,还什么都不懂,只在青年的唇上胡乱蹭着,像是找奶吃的小狗崽,乱头乱脑没什么章法。
青年被他蹭得险些要笑出声来,强自忍着,一颗心软的过分。
美人蹭过了,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眉梢带一点明晃晃的得意,“我也会了。”
“好聪明。”青年不吝地夸赞他。
“那,这个亲吻,是要多久亲一次呢?”美人很认真地问道。
他不懂这些,自己的小宠物规矩多,说些什么,他就想牢牢记着,以后做出来,让小宠物看着开心。
“你特别喜欢我的时候,就可以亲。”青年把他的手指握在手里,一根根地合上,拢在手心。
“那我每天早上醒过来,都觉得特别喜欢你。”他只是看着这个人站在面前,胸膛里面有什么就很响地跳动起来。
“那就辛苦你,”青年微笑着答道,“每天早上醒来,都亲一亲我吧。”
那只雪兔子在窗台上卧了一整个冬日,身型眼见着愈来愈瘦。青年只好在每日清早,趁着美人还未睡醒时,悄悄过去,给它身上添几把雪。
饶是如此精心,也没防住。某日夜间,淅淅沥沥下了场雨,两人都睡得熟了,第二天晨起,窗台上的兔子就没了踪影。
美人站在窗边,颇为难过地捡起窗棂旁散落的两颗红豆,摊在掌心里给青年看,泪汪汪的一双眼,委屈坏了。
青年把红豆纳入掌心里,揉了揉美人的发顶,安慰道,“不碍事,它的样子我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待到来年下雪时,你再送我一个,储在冰窖里,就能长长久久地留着了。”
美人听罢,才算又开心起来,一日里还交代了许多遍,要青年一定把兔子的模样牢牢记好,明年自己好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送他。
听得多了,青年索性拉着他去了屋外。捡了根树枝,在浮土上描了寥寥几笔,一只小兔就冒了出来,新鲜的仿佛要直接从地上蹦起。
“小兔!”美人在一旁屏住了呼吸,伸出手指,很轻地在那线条上碰了碰,又缩回去,小声地说,“真的一样。”
他端详了一会,忍不住拉起青年的手,一根一根细细看过来,微微歪着头,似乎在疑惑这双手是怎样画出的兔子。
“能不能,画一个我?”美人比划着,眼底闪着光,星星落进去一样。
青年微微笑着,这次没再用树枝,伸了手指在地上,很仔细地一笔一划勾勒。
“不用看着我吗?”美人往他身边凑了凑,把脸迎了上去。
地上美人图成,圆眼,薄唇,风致宛然。青年伸手把美人搂在怀里,唇在他额角碰了碰,温柔地开口道,“你在我心上,片刻都不敢忘,即便闭上眼睛,也画的明白。”
第8章
王府里失踪大半载的世子归了家,还带回来个神仙似的美人。
这话长了腿似的在王府里满院子传,连角门旁守着的大黄狗都凑过来听了一耳朵。
正堂里,王妃正拽着青年的手,心肝儿肉地哭叫着,青年有些无奈,一边温声安慰着,一边接过帕子来给自己娘亲擦眼泪。
青年是家中长子。王爷夫妇二人感情甚笃,早年间王妃跟着王爷戎马数载,损伤了根本。多年延医问药,请神还愿,偏方不知吃了多少,才堪堪怀上了青年一个。
诞下青年后第二年,王妃再度有孕,顺顺当当又添了位麟儿,阖府欢庆,只当这是藉着头一个引来的福气,青年怕不是是上天怜悯王爷夫妇诚心,特特降来王府的福星。
这样金贵的小世子,自然是从小被王府众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王爷是习武之人,自小被自己亲爹扔到羽林卫里,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吃的苦头他亲哥都看不过眼去,三天两头藉着巡查的名义去给他送些吃食和药膏,才算帮他捱了过去。待到这位兄长登基,头一件事便是封了个亲王头衔给自己的倒霉弟弟,也算补补他当年在羽林卫里受的苦。
王爷是这样熬过来的,自己辛苦得来的儿子却不舍得再扔到演武场上由那群兵痞子操练,只请了专门的师傅在自家庭院里教习,还再三嘱咐,不必苛责,更不可体罚。
饶是如此,王爷一次去后院闲逛,看到自家儿子在大日头底下扎马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依旧心疼的什么似的。师傅也给辞了,同皇上每日告了个短假,自己亲自上阵,在演武房里指导自家儿子。
演武房里宽敞,夏日搁着冰,冬日里生着炭盆,小世子热不着也冻不着,舒舒服服地呆着。王爷不打算送儿子上战场,只拣些强身健体的招式来教,三天打鱼两日晒网的,最后小世子也没学出个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