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后退几步,立于堂前,振了振衣摆,屈膝跪下,“父王母妃,儿子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们亲子之间甚少有这样典重的时刻,王爷和王妃都是一怔,随即便意识到这事的不同寻常,“你先起身再说不迟。”
青年微微摇头,依旧跪得笔直,沉声开口道,“儿子此番遇险,幸蒙人相救,才侥幸捡了条命回来。”
“他待儿子极好,衣不解带,夙兴夜寐。”
“儿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堂上一时间寂静无声,青年说完话后便再不言语,只一双眼抬着,不卑不亢地看向两人。
王爷一时几乎要疑心自己听岔了,转过头去,不确定地问夫人,“你方才,可曾听到……”
王妃做梦似的点了点头。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王爷越念越觉得耳熟。
王妃猛地拍了下扶手,“这不是我昨日看的话本子上的句子么?”
是了,那话本子上也这样写,青年书生于路边救了位受伤昏去的姑娘,姑娘醒来,羞羞答答,只抿着嘴笑,半遮着面,怯声道,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公子喜不自胜,一叠声应下,接着便是纳定下聘,洞房花烛,鸳鸯帐暖,被翻红浪。
思绪跑远了,王妃咳了一声,回过神来,又瞧着堂下跪着的儿子发愁,“话虽如此,可……你们毕竟同为男子,且不说如今并无男男婚娶之俗,单是绵延子嗣这遭,便是无法。”
“况且,便是你愿意,也要看那位小公子,人家肯不肯呢?”
说到这里,王妃便想到青年白日里将人领去自己房中的事,心下一凛,“你将他领去自己房里,莫不是……强迫于他?”
想到这里,王妃便坐不住了,急道,“那孩子瞧起来怯生生的,话都不敢讲,你可不能作下这等不好之事,欺负了他。”
青年有些哭笑不得,“您想哪儿去了,儿子怎会是那等下作之人?疼他还来不及,哪舍得欺负?”
不过王妃这话倒提醒了他,青年正了正神色,故意带了些心虚道,“实不相瞒,儿子与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啪”地一声,是王爷把椅子扶手掰断了。
“你……”王爷险些要从座上直冲下来,强自忍住,“枉你读了这许多年的圣贤书,你竟然……你怎可如此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