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吊起来的东西,似乎是个什么尚未完工的玉石雕刻作品。雕刻师只刻画出了它的四肢,叫它看起来勉强像是个人形,而它身上的毛发、性征器官、肚脐,这些东西一律都没有雕刻。它没有人的模样,也没有人的血色。脸上一片空白,什么五官都没有。
大约过了有两三分钟,视频莫名地结束了。我没弄懂这个拍视频的人想到底想通过这视频传达什么信息。难不成这个拍视频人是个玉雕师父?他拍这视频是为了给主家验收成果?
这样解释倒也勉强说得通,只是这玉雕未免过于诡异了。按照常理来说,大型玉石雕刻以宗教题材居多。
观音神佛或站或卧,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哪路神仙是被吊在天上的。硬要说的话,耶稣受难像里耶稣倒也是双脚离地,可人家是被钉在十字架上,姿势也与这玉雕迥异,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第一个视频看完,我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手指一滑切到了第二条。这条视频更断了,只有三十几秒。画面比刚才那条抖动的还厉害。不过这次的场景倒是变了,这次的拍摄地点是个露天停车场。一个身穿唐装须发皆白的老年人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下来,接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上去和他握手。
因为画面抖动得太厉害,拍摄者所处的位置又离车子很远,整个视频的画面十分模糊。我把这段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才堪堪可以确定,这画面里的黑西装,就是我的老同学吴阳。
我盯着手机愣怔了半晌,这手机到底是谁给我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突然塞给我这么两段莫名其妙的视频。弄得我好生茫然。
这么一番折腾,搞得我也没了困意。我靠在招待所的床头,又把那两段视频反复了好几遍。这次倒还真的让我看出了点玄机来,在第二段视频里,吴阳接老头下车的时候有个大招牌一闪而过,这张图被我给截了下来。我勉强辨别了一下上面的字迹,那牌子上写的应该是“兴阳温泉度假村”。
我知道吴阳的公司叫兴阳实业,从名字来看,不难看出这个兴阳温泉度假村是吴阳名下的产业,至少这是他们集团的产业……而就在我沉思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听声音是有微信进来。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什么人会给我发微信?
我打开手机,看到发消息的人的名字。顿时感觉又可笑又可怕。给我发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海富证实已经魂飞魄散了吴阳。他发给我了一个定位,恰好就是那个什么兴阳温泉度假村!
除了定位,吴阳还附了一条消息,他说,老同学,你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来我家的酒店吧,我把东西还给你。
我知道的那个吴阳已经死了,他的讣告现在还挂在朋友圈里。那现在给我发消息的这个“吴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立刻拨了微信电话过去。理所当然的,对方没有接。我又拨了他的手机,对方干脆就关机了!这让我心稍稍安了一些,按照对面这个反应,他大概率不是吴阳本人。至于他把我喊过去是想做什么,那就不是我能想到的了。
海富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这次只有他和慈弈回来,那个神秘的严白鹭不知所踪。
我犹豫着问了慈弈一句,他反问我他为什么要关心那女人死哪去了。最后还是海富告诉我的,严白鹭是跟着她家里一位长辈来的,事情解决了,自然也就跟着严家的长辈回去了。
我顿时有些不自在,对崔璟星与严白鹭的怀疑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而且因为和慈弈那一番交谈,我更觉得严白鹭这个女人心怀鬼胎。
海富看见我的表情不自然,他问我出什么事了?我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同他说了。
听了我的陈述,海富迟疑了片刻。接着,他摇摇头跟我说:“老崔应该不是故意的。”
海富说,崔璟星遇鬼出事之后才半道出家,进入了灵异圈子。这个人在圈子里的朋友不多,但是凭借一手异常牛x的计算机技术,和不少圈子里的人有过来往。崔璟星认识严白鹭这件事并不稀奇。
“严白鹭算是严家这一代的好手了,崔璟星喊她来,应该也是看重她的本事……”海富斟酌道:“至于严家人,他们来下河沟村之前,对下河沟村的事情应该是不知情的。如果他们知道这里有山阴傀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啊?”我问海富。
“那群人心虚呗!”一旁,慈弈没好气地张嘴了,“山阴傀那东西就是他们姓严的出来的,对这玩意,他们避嫌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巴巴儿往上凑?你没发现吗?和海富这小子一样,他们躲着这村子里的圈里人呢!海老爷子当年超度了马保和马吉祥,严家人发明了山阴傀。现在山阴傀死灰复燃,他们两家都有嫌疑。姓严的看一家处理不了,这才找这小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