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畔传来女人和男人的尖叫。
“怎,怎么会,鬼啊!跑,快跑!”
“不要啊啊啊!”
刚刚落地的山髓调整了一下它的站姿,虽然它没有眼睛。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它正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或许它正看着的也不是门口,而是在它站起来的一瞬间就丢下了设备尖叫着逃走的主播二人组。
至于山髓,我本以为它会愤怒于这两个主播的冒犯,会在落地之后不计一切代价追杀这两个在它的地盘上胡搞的主播。
可山髓只是静静的站着。它以一种几乎静止的姿态“呆呆地望着”主播们逃离。
就在我以为它不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它忽然抬起了手。
紧接着,就是一声凄惨的嚎叫。
我的心一沉,因为这声嚎叫实在是过于凄厉了。以至于我没办法分清到底是男摄影中了着还是女主播遇了害。然而我很快就没心思去想这些了……
因为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诡异阴冷弥漫开来。
视线,是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忽然集中在我身上的视线。这一刻,所有的惘然迷茫都消失了我心里的警铃大作,本能叫我立刻撤出这个房间,但理智却告诉我,只要我人还在蒿楼山,等待我的只不过是死亡的倒计时而已……
是“山”……这就是“山”……
忽然,诡异的山雾从四面八方涌入这个房间,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雾里。这些诡异的雾阻挡了那种恐怖的视线……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这体验可一点都称不上好。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但我的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是个理科生,自打高二结束会考之后有很多年没碰过地理。我不理解什么叫热力环流什么叫山谷风,但我的常识告诉我,山里的雾绝对不应该是我眼前这样的。
我觉得眼前这救了我小命的雾有点熟悉,它有点像我与海燕夜谈那天,我书店外弥漫着的浓雾。这个认知让我精神一振,我站在雾里大喊海富是你吗?
可惜喊到嗓子都快哑了也无人应声。那雾依旧像是发了疯一样往屋子里涌。这浓雾把屋子里的一切都遮了起来。面对着这仿佛无际一般的白雾,我感觉一阵一阵的头晕,最终昏倒在了这浓浓的雾里。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并没有狼狈地倒在祠堂的正屋里,但也没回到山下的宾馆中。我躺在一间看起来相当简陋朴素,但收拾得相当干净的农舍里。身底下是一张会吱呀作响的破烂木板床,看起来是有人把昏迷的我从主屋搬到了这里。
大概是考虑到山里晚上冷,这人居然还给我留了条被子。
我艰难地从这张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破床上面爬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欲裂,扶着床边坐了一会儿才将将缓过劲来。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定了定心神,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机什么的都还在,没掉。我又看了看时间电量,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电量还剩下百分之五十。应该够再支撑一段时间。
我忍着头疼站起来,打开手机手电筒。在床的旁边有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个充电台灯。为了节省手机电量,我尝试着打开台灯,这台灯倒是还能用。
借着台灯的光,我把这间屋子打量了个大概。
这屋子里的空间并不大,屋子里也没什么家具。除我现在坐着的这张木板床之外,再就是占据了几乎半面墙的立柜以及一张宽大的写字台。
屋子里的立柜与字台都是很普通的老物件。我没从它们身上看出什么特别的。我又休息了一阵,感觉先前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去的差不多了之后就站起来推门往外面走。
虽说这屋子的门瞧着有些年头了,但老旧的门轴似乎最近才上过油。这门轴转动的时候还挺丝滑,我很轻松地就走出了这间屋子。
出了屋子,眼前还是废弃祠堂那片熟悉的院子。不过这院子现在已经没办法引起我的注意了。因为打我一出来,我就听见一个特别耳熟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我循着声音低头一瞧,慈弈正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台阶上抽烟呢!
第52章事务局
刚听到他喊我,我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来。等我意识到他是谁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惊讶,我朝着夜里那个模糊的黑影大喊,“慈弈,是你吗?”
然后就听见那个黑影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紧接着慈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张老板,你站住别再往前走了!我靠,地上的东西千万别沾到,沾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地上的东西?我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往他站的方向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