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桌子上的菜,心情很是复杂——同样都是独自生活的单身汉,海富的厨艺出人意料的好,而我做饭的水平只能用一句“吃不死人来形容”。
“不是外卖,因为你用盘子装了。如果有外卖盒子,你这种洗个碗都会要你命得懒鬼肯定不会另拿一只盘子来装菜的。”严鹿瞳侦探“啧”了一声,把菜里的洋葱挑出来,这也不是姥姥做的,姥姥知道我不吃洋葱。”
“你这么大个人了挑食你还有理了?”我嘴角抽了抽,开始伸筷子把菜里的洋葱都挑到我的碗里。“快点吃饭,一会儿你不还回学校上晚自习呢吗?”
“你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真的很low逼bro!”严鹿瞳撇着嘴嫌弃我,他挪了挪屁股,把凳子拉得同我更近一些,掰着手指头跟我细数:“你肯定是有情况了!你最近出门的频率都快赶上去年的两倍了!还经常抱着手机偷笑!还试图用低劣的话术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出去是因为我和朋友有事。”我无语地说,“你怎么戏那么多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在刷短视频呢?因为怕打扰你学习没有外放呢?”
严鹿瞳没说话,他露出了一个很猥琐的表情……有点类似于,呃,我都懂,但是我就不戳破你了。
我心说你懂个什么玩意,我自己都不懂啊!哪有人约会项目是tā • mā • de天天跟个大老爷们一起和鬼斗智斗勇的?
“不是。”我无语道,“你误会了,就是我一朋友,男的。”
我感觉严鹿瞳的表情有一瞬间裂开了,而之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慈祥?
这小子每天都在学校看点啥奇怪的东西啊?我在心里咆哮,但面上还不能跟他发火——一发火,这小子不定又脑补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见我没有答话,严鹿瞳也偃旗息鼓低头乖乖吃饭了。他快速地扒完了碗里的饭,留了句我吃饱了就回学校了。
应付完我这个令人头大的外甥,我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碗筷收好刷了。再就是坐在柜台发呆。
我从海富家离开的时候,他通知我说今晚十一点会来书店接我。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关门,然后等严鹿瞳十点下晚自习,他回家之后我安顿他休息下,再等海富给我打电话。
“这么晚还出去啊?”我穿衣服准备下楼的时候,严鹿瞳在被子里揶揄我。
“你怎么一天天那么八卦呢?”我打了他的脑袋一下,但到底没舍得用力气。
我穿好衣服下楼,海富的车子果然就停在书店门口。副驾驶的门大开着,慈弈蹲在一旁抽烟。看见我出来了,他很高兴地朝我摆摆手。
今天晚上是海富开车,慈弈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只好绕到后面的老板位。伸手一打开车门,还给我吓了一跳。
这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当天那具躺在床上的女尸。
不过与那天有所不同的是,今天的严萍显然是清醒的。看见我上来,她礼貌地朝我点点头,“张先生,久仰了。”
“呃……您好您好。”我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严萍似乎也没有同我多加交谈的意愿。我们俩个简单地问好过后,她就不再说话了。
从海富那里我了解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靛周区桥头公园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根据黑水县志的记载:在大约唐朝的时候,现在桥头公园的位置,曾经流淌着一条同曦河,这条河是靛水用来泄洪的季节性河流。夏汛的时候河水充盈,冬春季节干涸。当时的人们为了方便生产生活,曾经在同曦河上架起一座桥。后来因为靛水改道,同曦河失去补给水源也随之干涸,只留了下一片河道遗迹与这座桥。附近的居民将这座废弃的桥当作此地的标志性建筑,将这一带古河道称之为桥头沟。等到近代,虽然失去其功用的桥因为无人维护年久失修彻底损坏了,但“桥头”这个名字倒是一直保存了下来。
直到1951年,黑水市政在规划新区建设时,听取了苏联专家的意见,将这一带划为了城市绿地。桥头公园始建,占地52公顷,其中还开挖了一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取水自不远处的白晟水库。
因为林木茂密,加上那个时候的管理措施不完善。桥头公园的这个人工湖在上个世纪的时候出过几起游客出游意外落水溺亡的案件。不过随着公园管理的逐渐改进,近些年,倒是没听说过桥头公园出人命的传言了。
“你们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那几个溺亡的游客?”我问海富和慈弈。
“有这个原因——这年头水鬼和饿死鬼都不好找——不过我们也没对游客报太大希望。”慈弈道,“一来他们死的时间不够长,知道的恐怕也有限;二来我查过新闻,那几个死者好像都是乱跑掉进湖里的小孩。小孩子家魂魄弱,说不定早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