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慈弈呢,这位真正的高龄老爷爷潮得有点异常,天天能看见他在朋友圈晒自己的游戏战绩,但凡网上有个瓜,他上蹿下跳得跟个猹似的。
“好吧。”海富对鉴定网络热门过世梗没什么兴趣,他很快就把话题扯回了正式,他告诉我他自己在找符合我们标准的委托,也已经托圈子里的朋友去问了,但那边一时半会也没消息——毕竟这种简单省力气还能挣钱的活,大家都想自己握在手里。
我犹豫了一下,问他,我手里有一个,你看看能不能接?
他显得有点惊讶,问我是从哪里接到的。
“嗨!”我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帮吴欢解决了她租的房子里的鬼么。有个朋友说最近家里也有点怪事,就给介绍到咱这儿来了。”
这次的事情,说来和我也有些渊源。前来求助的事主是我的好哥们兼学长。在黑水大学念书的时候,我、吴欢还有这个学长都在同一个社团。当时他是我们的老部长,对我和吴欢非常照顾。我们关系也不赖,毕业之后也没断了联系。
学长不是黑水本地人,只是毕业之后签了黑水的公司,留在了黑水生活。还找了个黑水人当老婆。这次出事的就是他老婆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
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同海富说明白。他沉吟了片刻,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让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学长和我是五百年前的本家,也姓张,叫张君业。他的小舅子叫乔瑞明,今年19岁,在黑水本地上大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可能是因为老学长人比较随和,平时也爱好打个游戏看个动漫什么的,容易和年轻人混成哥们弟兄。他这个小舅子不怎么亲近他在高中当老师的老婆,反而和他的关系特别铁。但凡有什么事,头一个想到的也是和姐夫说。
这小孩高二那年,发现自己可能不是很喜欢班里那些青春洋溢活蹦乱跳的妹子。因为家里的父母姐姐都是比较古板保守的性格,他也不敢跟家里说,就偷偷把自己心里的苦恼和困惑说给姐夫听了。
我这个老学长向来是个敦厚的好人,思想也比较开放。在乔瑞明跟他出柜之后,他也一直在给小舅子人生导师的。现在小孩活蹦乱跳的,他每天看着也欣慰。
然而,就在前一段时间。乔瑞明忽然联系了老学长。老学长接通电话的时候,对面小孩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他跟老学长说,姐夫,我好像撞鬼了。
老学长是理工科出身,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他不太信这些东西,只以为是小孩快到补考了精神紧张。于是就出言安慰了乔瑞明两句,加上那段时间他老婆生二胎,眼看着要到预产期了。他全身心都投在自己的小家庭上了,没那个精力兼顾小舅子,挂了电话转眼就把小舅子的事情给抛在脑后了,乔瑞明也没再联系他。
老学长老婆的预产期很快就到了,但是在分娩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老学长通知了自己的岳父岳母,老两口子来的时候还带了他们俩的大闺女。小舅子也通过岳父岳母知道自己姐姐的情况不大好,连忙跟导员请了假到了医院。
好在老天保佑,老学长的妻子最后还是顺利生出了一个五斤二两的小姑娘。但是因为分娩时出了些意外,孩子的阿普加评分只有五分,医生判断需要呼吸辅助。这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小女儿要看顾、里面老婆要人照顾、医院手续要跑、三岁的大闺女因为害怕还在嚎啕。等老学长和岳父岳母安顿好一切之后。他这才喘过气来,想着张罗让岳父岳母和乔瑞明带着大闺女回家休息。结果一打眼,就被乔瑞明吓了一大跳。
老学长上次见乔瑞明的时候是暑假,那时候的乔瑞明是个圆圆胖胖、面色红润的大小伙子,身形很是壮实。结果现在,这小伙子双眼外凸,脸是铁青色的,下巴上胡茬密布,人都瘦得脱了相了!
我大学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我这位老学长隐藏在一米九二身高下的是一副慈母心肠,属于男妈妈中典范。看见自己奶大的孩子(吴欢语)大变样,立时急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憔悴啊?老学长揪过乔瑞明,问他。
姐夫,你也没比我好哪儿去啊?乔瑞明打开手机相机,相机里的老学长也是胡子拉碴,看着也和乔瑞明一样憔悴。
乔瑞明说这话的时候,是故作轻松的语调。但老学长算是半个看着他长大人,知道这小子心里铁定藏了事。他脑子转了转,就想起半个月前那出没头没脑的电话来了,忙问他是不是和那个事有关。
乔瑞明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他对老学长说,姐夫,我知道姐姐这边正是艰难的时候,小外甥女刚出生,你铁定忙。我不瞒你,我怕我在这里优柔寡断地不肯说扰你们两个的心。你放心,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和姐姐安心照顾甜甜(老大)和老二,也不要和我爸妈说,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