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刚刚听你外公的话,你……是想让我去?”我试探性地问他。
“也不是。”海富哭笑不得,“他不可能收你的,光你没什么基础这一条便足可以保证了。我这次喊你来,其实也就是为了让你们互相认认脸。不过我本以为得等到委托完全解决之后外公才会露面,谁知道他居然就在委托人家楼上住下来了。”
听海富这么一说,我一时间也恍然:我说之前老爷子怎么那么不待见我们两个,还要把他亲外孙子扭送公安局呢!人家老爷子本来是想在低端鱼塘局举着钓竿钓徒弟,空军好几年,天天钓也不见有鱼咬钩。好不容易这天感觉鱼线紧了,一收线发现钓上来的是那条他自己养的鲸鱼。要换我,我也一准生气。
“不过……呃,我没什么恶意的啊!”我问他,“要按照你这么说,就是吴女士家这个房子闹鬼好些年了?你外公一直在楼上住着,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搬进这闹鬼的屋子?”
这可就有点不地道了吧!人吴女士之前也说了,他们家是全款买的房。
虽然这房子是个老房子,但胜在地段好,这房价不会便宜到哪去。像吴女士家这种,两个外地小年轻想要买这么一套房子,别说两口子的积蓄,估计就连老家父母的腰包都得掏个一干二净。一家人欢欢喜喜住进新家,结果这家还闹鬼,想想就觉得糟心。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海富说,“外公不是那种人。他所谓的指定委托,也不过是有人上门找他求他拜师后,他再动用手里的人脉寻找适合对方解决的案子。处理灵异事件的整个过程,外公都会在旁边盯着。一旦有问题,他就会动手解决了。也就是说,外公应该没比我们早多少知道吴小姐的情况,只不过他在行动上比我们更快一些而已。”
听完他的解释,我才稍稍安心。而这时候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既然你外公是有人上门之后再找案子,那他老不应该在你上门的时候就把你轰出家门么?怎么会委托都办开了才发现你也在?”
海富呵呵笑了两声,脸上也是那种奸计得逞的笑容,“你真的想听吗?”
海富这小子,平时看着闷不作声。其实骨子里都坏透了,我说他是个大闷骚没人反驳吧?
看着他脸上那个表情,我感觉我的后脖颈子都在发凉。
但是!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我要是现在露怯了以后保不准被他怎么笑话。我只好面上故作镇定,问他:“怎么说?”
海富切了一声,略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过嘴角还是勾着的:“我还以为你会紧张,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本来我打算告诉你,这是我前两天去卖了只肾才换来的机会。”
我嘴角抽了抽,敷衍戏精:“是吗,那你把另一只也卖了吧!我手机好几年了,想换个果。”
“行行行,你赢了。”海富做个“投降”的手势,“托了个欠我人情的朋友,那些不太重要——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回吴小姐人家吧。”
我不仅吃饱了,还混了个肚皮溜圆。我们两个结了帐,溜溜达达就回了委托人的家。
这个时候大约是晚上bā • jiǔ点左右。可能是因为晚饭吃得太饱,一从寒冷的室外进到暖气屋里就有点犯困。我想着出去抽根烟提提神,结果一扭头,就看见海富精神饱满的蹲在客厅里点我们晚上要用的东西。
要不说人专业呢!从这点就能看出人家专业人士和我这种摸鱼人士的不同来。海富一进屋就进工作模式了,但我还没从懒懒散散的晚饭时间里回过神来。
海富看我看他,就跟我说我们得等到十一点再开始动作,但在那之前要先进行一些动作前的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都是他在干,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旁边站着看着他忙活。
他先是在房子里面巡视了一圈。接着,就在委托人家客厅里的电视背景墙前站定。
看见他站在这面墙前,我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下午我们进了楼上海富外公的屋子,老爷子家的客厅里……好像是没有这堵墙的?难不成问题出在这面墙上?
我站在一边,有点好奇,但是又不敢打扰海富工作。只能按捺下好奇心,观察海富接下来的动作。
他先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缠绕成球的红毛线,把毛线拆开。接着,他又找来吴女士家里的工具梯子,把梯子架在墙的最左侧。人则爬上去把毛线的末端用胶带纸站在墙上。
毛线球的一端被固定。海富撒手,任由毛线球滚到地上滚出好长一段距离,直到撞到桌子腿才停。海富在梯子上喊我,要我用他背包里的剪刀把毛线剪断。我得了令,连忙去找剪刀。他则从梯子上下来,又把梯子挪到了墙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