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问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家吧?冯照临没立刻听这条语音。锁了车离开了地下车库。
一出地下车库。冯照临就看见几个物业的人匆匆忙忙往他们单元的方向赶。
“我……我是……她怎么会……我就是出去了……”
冯照临捂着脸,一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蜷着身子哭得泣不成声。我被他哭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轻拍他后背,以期稍稍安抚他一下。
冯照临在讲他的遭遇之初,就坐在我的病床上。我们两个并排坐在一起,面朝病房门的方向。
为了安抚冯照临,我不得不拉近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并且做出哥俩好一样勾肩搭背的动作。
就在我拍冯照临的后背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他看见我们两个勾肩搭背地搂在一起时,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我被海富这突如其来的变脸给搞得有点懵。就在我打算站起来解释的时候,海富忽然大喊,张耶,往前扑!
如果是别人忽然大喊,那我可能还需要一个反应的时间。但最近一段时间,经过各种危险的洗礼。对于海富发出的指令,我都快形成条件反she。以至于他喊出这句话时,我想都没想,立刻拉着冯照临向前一扑,两个人迅速离开了我的床。
几乎在我们离开的瞬间,我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冯照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懵了。我们两个同时回头——病房顶上的白炽灯灯绳断了,恰好砸在了我们两个刚刚坐着的地方。
霎时间,冯照临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都是这样……”他盯着白炽灯喃喃道,“一个一个都走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
海富和我合力把瘫软成一片的冯照临放在床上。
这兄弟现在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无论是我们问他话、还是医生护士问他话,他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天花板,一声不吭。
医生跟我们说他可能是吓到了,又问我们这个病人的家属在哪里?我和海富互相看看,最后只能跟医生说实话,这兄弟从住院开始就没家属来陪过。
这可麻烦了啊?这家里人也太没心没肺了……
医生哝咕了两句,其实他说得挺小声的。只是这时候我正巧站在他身边,所以他的自语一不小心都被我全听进去了。
“这样吧。”医生转向我们,“劳烦你们今天晚上帮忙注意这位先生一下,有什么异常及时按铃。我叮嘱值班的护士也注意一下这边。”
我和海富对此是没什么异议的。送走医生和护士,我们两个就坐在一边闲聊。聊天的时候我就把冯照临说给我的东西一股脑倒给海富了。
海富听完啧了一声。他告诉我,他一进门就看见好大一团阴气在我们头顶。
“那阴气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它一直在咬你们头顶白炽灯的灯绳。当时把我吓了好大一跳——我还以为黑水的鬼终于都疯了,要对着阴差下毒手了。”海富看了一眼一旁已经睡着了的冯照临,“按照你的说法,那东西应该是跟着这位冯先生来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玩意今天晚上还得再闹一次。”
我看看他,他很无辜地朝我眨眨眼睛,又摊开手:“意思就是今天晚上都别睡了,守株待鬼吧!”
“我开始羡慕王大爷了。”我叹了口气——王大爷就是之前住靠窗那张床的大爷。他今天上午出院了。
“撑过今天晚上吧,明天咱们就能出院了。”他安慰我。
我和冯照临被那只无名鬼袭击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六点左右,七点多我和海富一起出去吃了口饭。回来后,我躺在床上看吴欢发过来的今天书店的账本。海富则坐在另一张床上看手机。
这倒是让我有些稀奇。我们两个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有余了,海富日常的活动规律无比。每天他吃完饭回来之后就会开始张罗洗漱,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会找个犄角旮旯一蹲看书直到熄灯。但今天晚上他缺一反常态,一直都在使用手机。
“你在干什么呢?”我忍不住问他,“这十指如飞的,和谁聊天呢?”
“老慈。”海富回答,“我问他点事情。”
老慈就是慈弈,海富那个家里养厉鬼的朋友。前两天他为了打听一种名叫“独”的妖怪,和海富一起上了一趟夜航船。之后此人便人间蒸发了。
算算时日,我也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慈老板了。
“慈老板这两天是做什么去了?”我问海富,“我看他都不发朋友圈炫耀战绩了。”
“他去东北了,现在可能在哪个深山老林里。信号不是很好,时断时续的。”海富头也不抬的说,“我们从夜航船上打听到的,黑龙江那边的一个县级市在一百多年前有过独的踪迹,他应该是去碰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