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妄照做,和许寒通话,几句简单交流后转身回到病房中。
彼时,顾烟萝亚硝酸盐的中毒症状并未全部消失,反胃犯晕,胸闷心慌。
她口渴了,费力抬起手,倾身要去捞水杯,结果手一抖,玻璃杯摔碎。
顾烟萝僵坐在那,愣色三秒,一脸生无可恋,似觉这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能自理的“废物”,尴尬的瞥了眼秦无妄后,心底暗骂了句去你妈的垃圾,往床头一靠,郁闷的不喝了。
秦无妄快步走至床边,踢开脚下的碎玻璃,重新拿水杯,倒水,试了试温度,侧坐床边,伸过长臂,强行搂过顾烟萝的细腰,顺势让她偎入自己怀中,就着水杯,凑到了顾烟萝唇边。
他心知顾烟萝好强,又爱面子,所以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唇瓣轻启,趁着顾烟萝喝水的功夫,吻了吻她的额角。
“才洗过胃,你只能吃流食,我让萧零顺道送点补粥炖品来,一会儿多少吃点。”
见顾烟萝喝完水,秦无妄慢条斯理将水杯搁一旁桌上,旋即搂过她,掌心摁着顾烟萝脑侧,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陪着她倚靠在床头,嗓音清冽,低语:“还有,烟烟,今晚遵医嘱,留院观察,不回家。”没得商量。
尾音懒懒拖长,顾烟萝闲散的应了声,调整位置,侧躺枕在秦无妄心口,撩过被子,半蒙着头,闷声冷问:“你不问我怎么那么大意,竟会喝一杯放了亚硝酸盐的茶?茶是咸的,我会尝不出有问题?”
被子下,秦无妄隔着顾烟萝的病服衣料,轻抚着她平坦性感的小腹,半闭凤眸,语调幽沉:“你想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但无论如何,毋庸置疑的是,茶的确有问题,也的确是魏云放的,她居心不良,我们就不能善罢甘休。”
“我也是无意间察觉到,魏云的举止行为,有些奇怪,联想猜测了一番,赌她自己喝的那杯茶有问题。”顾烟萝低柔哑声道,“她突然独自来我们家,口口声声说来道歉,却在自己喝的茶里下毒,其心不正,细思极恐。”
“倘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她当着我的面,要是喝了那杯茶,恐怕现在坐在特调局审讯室的人,就是我,我倒是会被魏云污蔑冠以一个tóu • dúshā • rén未遂的罪名,百口莫辩。”
顾烟萝说着,冷笑一声。
她正是看穿了魏云的伎俩,才将计就计,教她做人。
可顾烟萝失策的是,没想到自己经过基因改写的身体机能,竟无法化解亚硝酸盐带来的身体伤害。
秦无妄明白了。
所以,顾烟萝根本不是误食,而是早有察觉魏云的心思,不仅避免了自己被诬陷,同时也让魏云自食恶果。
“我现在就算一口咬定是魏云要害我,也没人不会信吧?此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温柔,相反,其心歹毒。”
“先困住她,这样一来,转移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正好给了我们宽裕的时间寻找到更有力替魏殊途翻案的证据。”
秦无妄双臂搂紧顾烟萝,情绪不佳,闷闷沉郁,低哑道:“即便是想摆她一道,也没必要这么伤害自己,你怎么不想想我……你倒下的时候,我人都要吓没了……”
顾烟萝寻思,那魏云想往茶里加东西喝了陷害自己,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加猛料弄死自己?所以那茶横竖都不会喝死,更何况她身体本就异于常人,普通的毒剂根本药不死她,所以,她根本未放眼里。
只是,思来想去,顾烟萝放弃和秦无妄争辩。
他就是被吓到,担心她罢了,能有什么问题呢?
“怕什么呢?我一直在这。”
她仰眸,面颊贴近秦无妄胸口,顺势搂住他的腰际,闭上眼,倦意袭来。
“烟烟,我只有你了,你不能有事的,以后不能这样。”
秦无妄耐心的和顾烟萝讲着道理。
病房里,加湿器喷洒着薄雾,玻璃窗外余晖消散,夜幕降临,秦无妄的顾烟萝相拥而依,小声耳语,沉溺在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中,根本不知,就因顾烟萝反算计了魏云一把,此刻外头,已乱作一团。
京都特调局,审讯室内。
许寒抱臂来回走动,和魏云从白天耗到夜晚,即便是律师和她丈夫蒋霆风来了,她都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是哭,不停的哭,哭的许寒头都大了。
最终,他失去耐心,“砰”一声用力拍向桌案,沧桑成熟的胡渣脸满是威严,声音铿锵。
“蒋太太!您现在是涉嫌故意tóu • dú杀害未遂!性质很严重!虽然顾家大小姐被救回来,可您依旧会被追究责任,您若不说实情,等那枚送去鉴定的戒指,出了结果,铁证如山,您就算说什么,都没用了,哪怕您是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