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萝不理会秦无妄,见秦无妄上前,伸过手要去哄段牧,一手挥开,嫌他碍事。
她右手拿注射器,左手捏过段牧的小脖子,捏鸡脖似的,完全没给孩子任何挣扎反抗的余地。
“等等!”段仰看不下去了,犹豫着叫住顾烟萝。
针尖欲刺入孩子脖间动脉,顾烟萝闻声,收手,“怎么?又反悔了?还是你没想好,打算再考虑一下?没时间给你考虑了,药剂离开生化管必须即时注射,否则无法保证是否有效。”
秦无妄示意段仰别多话,替他解释,“烟烟,他的意思是,你下手轻点,他还是个孩子。”你那动作,就像要杀鸡似的,我为我们以后的孩子担心。
“……”
段牧哭的无力,上气不接下气,眼睛开始翻白,似被吓得不轻,出现了惊厥症状。
顾烟萝眸光暗下,忍耐着松开了摁着孩子脖子的手,侧转俯身,让段牧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掌心反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嘘……逃是逃不掉的,针是必须打的。”
她附在段牧耳畔,低喃了几句,趁其不备,倏然将那金属注射器的针头,扎入了段牧的动脉血管中,缓缓推入,然后拔出,用消毒棉按压,揉了揉出血点,横抱过哭声渐小的段牧,搂在怀中,试图用在家中搂秦无妄养的白狮的那种类似姿势,轻拍着怀中病入膏肓的孩子。
这会儿,顾烟萝觉得自己又好了。
她又可以尝试做一个有孩子缘的“好妈妈”了。
这种迷之自信,来源于她本身就过于自恋。
段仰站在玄关,心绪凝重。
过快的注射,就像平日里看到医生给自己儿子打针一般,毫无任何区别。
那秦无妄的老婆,也根本未给他任何迟疑、悲伤、挣扎的时间。
段仰甚至在想,这样草率的给儿子注she“实验品”,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那顾烟萝甚至没给他和儿子做最后道别的机会。
“你还好吗?你脸色看着不太好。”
段仰失神之际,身旁响起温柔的询问,他回过神轻瞥身旁,是乔韵诗。
“无妨。”段仰眸光黯然,“我只是在想……等过了今晚,是否应该给小牧准备后事了,或许,我还是没能力留住他。”他真的尽力了,五年,想过无数办法给孩子续命,或许真的走到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