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助送他到门口,压低声音说:“毕总不用太担心,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病情反反复复是正常的,并没有大碍。”
毕定白回头瞥了一眼还在哼哼唧唧的爷爷:“那就好。”
其实他老觉得今天爷爷的表情有点怪怪的。不过这会儿面对着总助忠诚老实的脸,又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就是要辛苦毕总您了!”总助的声音饱含感情。
“没事。辛苦你照顾爷爷了。”
回到酒店吃完晚饭,毕定白就腻腻歪歪地又挂到艾少尘背后,抱怨道:“看来一时半会儿闲不下来了。”
艾少尘放下笔记本,歪头蹭了蹭他手臂:“你不喜欢现在做的事吗?”
不喜欢吗?毕定白一时没有回答,拿鼻尖一下下拱着艾少尘的耳垂,人生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埋头在自己的痛苦,与对痛苦的挣扎中,对现实中的责任不屑一顾,自然谈不上喜欢与否。而这一次,一直为他挡风遮雨的爷爷遽然病倒,他临危受命,又没有时间给他考虑是否喜欢的问题。
“那你呢?”毕定白拿嘴唇夹了几根发丝,扯了一下,含糊地问:“你喜欢现在做的事吗?”
这么短的头发居然也能夹得住!他又夹了一下。
艾少尘把头发从幼稚鬼的嘴里解救出来,警告地瞪他,结果没绷住笑场了。
“喜不喜欢?”幼稚鬼还在追问。
艾少尘认真回答他问题:“当然喜欢!”
“写东西本身就挺开心的一事儿。以前我写的那个网站吧,有些读者哎哟特挑剔,不合心意呢,他不会说不看你算了,会追着你不停骂,忒烦人了。现在操否的读者都挺友好,偶尔写得好的地方还有人夸。我这就是……”,他语调上扬,笑嘻嘻把十指张开,手心向上一摆,仿佛捧着两份什么宝藏,“拥有了双倍快乐!”
毕定白的心脏被他眸中的生机勃勃攫住,蓦然重重一跳。
快乐的人,是会发光的。
他着迷一样地俯身,用嘴唇去夹艾少尘的眼睫毛,被艾少尘笑着拍开,终于夹了一下他鼻尖才作罢。
“为什么操否的读者会更友好?”他顺着话题,随意捡了个问题聊下去,盛着艾少尘的眸底全是笑意。
艾少尘被骚扰烦了,扭回头给他留了个后脑勺,信口回答:“谁知道,可能刚撸过的人更容易心情好吧。”
爱看小黄文的读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话题是怎么歪到撸与心理健康的正相关关系上的,终于想起谈话的初衷,向后用力拿背推一推毕定白:“你还没说你呢。你喜欢现在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