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下高台往前走没用多久,两人就站在一个四通八达的管道路口前。
这里没有浓重的臭味,只有湍急的水流声,以及隐约可见深色的管道内部情况。
坎蒂这个时候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只是小心翼翼探出头隔得老远,往中间黝黑湍急深不见底的水流处瞥了一眼。
当时膝盖就有点软。
“我们小心点。”
“这么深掉下去会被冲走的。”
坎蒂拉紧了安格斯的手,少年纤长的手因为练剑的而略带薄茧。
“这么急的水流,要是冲走就完了。”
会淹死人的。
更不要说地下管道里一起建造的粉碎机直接捻成渣滓。
这种时候。
身后血色盛宴随时随地可能结束,嗜血的恶魔随时随地可能追上来,所以两人不敢在路上多耽误时间。
坎蒂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默念了句。
‘圣光保佑。’
她将脖子上带着十字架,摘下来套在了安格斯的脖子上。
“坎蒂!”
带着少女体温的和芬芳的十字架,挂在安格斯脖子上像是烫人一样。
“我不用。”
“带着。”却被坎蒂直接压着脑袋,给他带上了上去。
“我哥哥是红衣主教,这是他祝福过的十字架。”
“刚才要不是你拉了我一下,我可能就死在里面了。”
“当做报答吧。”
“圣光会保佑你的。”
坎蒂给安格斯带好十字架,转头就拉着他示意安格斯看向远方。
“我们现在就只能靠运气了。”
“选条路吧。”
“是左边,还是右边。”
这是一个仓促而且很容导致团灭的选择。
但是身后的血腥盛宴的尚未停止,恶魔利齿啃食血肉的咀嚼声,即使离得很远依旧让人头皮发麻。
安格斯低头看着坎蒂微微颤抖的手,感受着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绳子,刮过头发的牵扯感。
鼓足勇气指了个方向。
“左边。”
两个半大的孩子,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在复杂的下水管道中试探着前进。
一开始的路很宽,但是越往深处走,路慢慢就开始窄起来。
不只是窄。
恶臭的味道越来越明显,坎蒂感觉头顶上有污水渗下来。
周围开始出现老鼠攀爬“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出现了感染者类似野兽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