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驰眨眨眼,好像已经听不清百里清川在说什么了,手指传来的痛感,和心口处的痛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以前你随便一个冠,都要比我手里的这个精致千万倍。
我们究竟是谁傻?一个按着面具不肯撒手,一个拼了命想揭下对方的面具。
“国师。”百里清川包好伤口后抬头:“还痛吗?”
见姚靖驰不语,百里清川又有些贼心不死,他小声央着:“国师,让我看看你行吗?我不说出去。”
姚靖驰看着眼前这张脸,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渐渐重合,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清音阁、在桐煌殿,在姚家老宅。
在每一个晨起日落的时候,过着云烨还在身边的日子。
百里清川的手慢慢扶上了姚靖驰的面具,关键时刻,他听见了姚靖驰的声音。
简简单单两个字:“殿下。”
这两个字迫使百里清川松了手,莫名有些慌,就好像揭开面具就会失去眼前这人。
多少年了,他的国师一直以面具示人多少年了,从自己还是个懵懂孩童到现在,整整十几年,他都没见过他的脸。
百里清川鬼使神差道:“国师,你有什么愿望吗?”
“有。”
“是什么?”
姚靖驰道:“希望殿下将来能做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莫要挑起争端……”
“国师就没别的愿望了吗?”姚靖驰说的话百里清川都听过许多次了,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没了。”姚靖驰的愿望就是百里清川不要按照庚辰谋划的轨迹走,不要打仗,做个好皇帝,留一世英名。
“我有。”百里清川又问:“国师,你说该如何与人表达自己的喜恶?”
这个问题让姚靖驰有些摸不到头脑,表达喜恶很简单,百里清川不可能不懂:“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父皇说。”百里清川似是不耻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加过冠礼就该娶妻了,他让我娶元歆。”
姚靖驰一怔,元歆是镇远候嫡长女。
该来的总会来,姚靖驰早就做好了这一天的准备:“镇远侯是功臣,家中不知多少男儿殉于沙场,功勋无量,他的嫡长女是最好的皇后人选。”
娶了元歆,镇远侯一家就是百里清川的手中剑。
百里清川起身,透过摘星塔的窗看着帝都繁华的街道:“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父皇给我取这个名,是希望我这一生都不必活在争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