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回答你,不是。”梁又橙斜眼看他,笑了,“不过,我说不是你就信吗?”
梁又橙很少冷脸,她的五官整个分布偏下,看起来很幼态,即使是不做表情的时候也看起来很无害。但现在,她白着一张脸,莫名让人发怵。
“把你听说的都说完了?”梁又橙淡淡说,“那我就再告诉你点新的呗。”
“我爸是跳楼死的,他带着一个不是我妈的女人逃到一处高楼上,本来是想一起跳的,但那女的临时改了主意,最后死的只有我爸。”
“你知道跳楼这种死法有多痛苦吗?全身脏器都碎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有赴死的决心,想解脱,但死神偏要折磨你到活着的最后一刻。”
梁又橙说完,又靠近李亮:“我这些一手爆料够你在同学会发挥聊一壶的了吧。开场白和八卦有了,至于怎么交际攀关系,不用我教你了吧。”
接着威胁道:“但我警告你,要是你等下在聚会上要是敢招惹田书宜,我和曹培峰一定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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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梁又橙没着急回去,而是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她重新戴上鸭舌帽,双手死死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身后是金碧辉煌的酒店,身前是川流不息的道路。
明明是夏天,梁又橙却觉得好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李亮那些,也许只是为了证明——
说,随便说,她才不在乎。
可闭上眼睛,父亲临终前,护士出来叫人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谁是梁匡家属?赶快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了。”
可梁又橙最后还是没有去。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梁又橙的回忆,她接起来。
对面传来裴峙稀松平常的声音:“你现在在当铺忙吗?”
梁又橙的声音还带着抖:“有事?”
“……怎么了?不开心吗?”
隔着电话,裴峙也有一秒就能把人看穿的本事。
这本事上次在派出所她就领教过一次了。
也不是他是不是对着所有人都有这种本事,轻易就能洞知对方的情绪。
做律师的人,应该是的吧。
梁又橙只是重复:“有事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像是有点无措:“哦,我这边又有好多食材了,你不要我就……”
“那你就丢了好了。”
“……”裴峙捏着电话,想了想又道,“上次你做饭还挺好吃的,正好我现在也没吃饭,你能到我家做饭吗?当然不是白做,我会给你钱。”
梁又橙:“你给多少?”
“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