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弟,你不会还真想吃饭吧?”
“……”冯立局促地呆立在原地。梁又橙这逐客令下得直接,他虽然尴尬,但没有走的意思。
——脸皮还挺厚的。
梁又橙忍住脾气,懒得和他绕弯子,直接问:“冯立,谁让你找到这儿来的?”
“误会了,”冯立马上说,“我也住老城区,今天到同学家玩儿,他住这儿,我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阿姨在卸货就顺手帮了个忙。”
“还有,你的电话是我悄悄问朱霁要的,但你别担心,她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梁又橙气得笑了,反问:“我跟你有关系吗?”
“……”冯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沉默了一阵,只另起话头,“之前教导主任让我叫家长到学校来一趟,我不想告诉舅舅,所以脑子一热,就给你转了支付宝留言,想找你帮个忙,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你放心,我不会再麻烦你了,我再想别的方法就是了。”
梁又橙没半点想接言的意思。
入了夜的望夏湿冷,冯立打了个喷嚏,想把手揣进口袋,却不小心碰到食指上的伤口,‘嘶’的一声叫了出来。
梁又橙瞟了一眼,又迅速挪开目光。
冯立站了一会儿,见梁又橙不为所动,挠了挠头,笑着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男生不甘心,但还是转了身。
然而好像就是转身的一刹那,像是卸下面具似的,他的脸色迅速阴鸷下来,转变之快,就像是瞬间变了个人。
不过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梁又橙的一声喂。
冯立脸上的喜色像是立刻被点燃,扭头,又变成往日里那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
梁又橙手里不知道何时拿了一整盒创口贴,扔给冯立:“接着。”
冯立接过,欣喜道:“谢——”
“——以后,”梁又橙声音不大,极力控制着情绪,“别让我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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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月光洒进阁楼。
梁又橙睡得不太踏实,半梦半醒之间,脑海中开始浮现一些画面。
那时家里还没破产,她有次偶然在上学路上碰见爸爸身边的贴身秘书带着一个小男孩去看病。
梁家宗族观念极重,梁匡雇佣了很多远房亲戚。
秘书也姓梁,叫梁刚,梁又橙喊他一声堂叔。
堂叔带着那个小男孩大概六七岁的年纪,生得玉雪可爱,就是有点害羞。
梁又橙逗弄了他一会儿,小男孩立刻就藏在秘书身后,只一双分外好看小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