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梁又橙道:“我给管家打了电话,让人先送朱霁回去,你们去那边便利店等朱家的车过来。”
梁又橙点点头。
朱霁这个时候终于有点害怕,眼睛里泛着泪光,正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
“喂,小鬼!”裴峙有点无语,他正一件件往衣服外面掏东西,掏出包餐巾纸,让梁又橙给她擦泪。
“没能让你听到你最喜欢的那首压轴歌,抱歉了,下次带你去个好点的地方再听一场?”
朱霁:?
朱霁:“……”
小姑娘一个人哭着跑到了便利店。
钱夹、证件、钥匙,裴峙一一地交到梁又橙手上。
梁又橙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在发抖。
裴峙倒是轻松,看着钱夹,突然若有所思道:“梁又橙,你知道知识产权保护的期限是几年吗?”
“?”梁又橙,“干嘛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裴峙有点促狭地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来,是十年。”
“所以,”男人轻声问她,“今年还没过第十年,所以我给你取的那个小名,是不是还能叫?”
“……”梁又橙眨了眨眼睛。
思绪回到了那一年的操场看台上。
恍惚间,梁又橙仿佛又听到那少年问:“小同学,有人叫过你再再吗?”
裴峙摘下了帽子。
微风吹乱他额边的刘海,他的发色和那月光如出一辙清冷。
男人果断戴上钛制全黑头盔,扣下头盔的护目镜,把鸭舌帽反扣在梁又橙头上。
“再再?”裴峙轻轻喊她。
梁又橙对上他的目光,身形有些颤抖,轻轻点了个头。
男人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点柔软,最后,只俯下半个身子,捏了捏梁又橙的脸:
“再再乖啊,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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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夏市是在二零一一年评上的文明城市。
没人知道那一年的望夏市民是怎么过来的,政府整日在大街上抽查背诵文明标语,环卫工人不放过一片落叶,就连一向以校风开放的望夏外国语也在一夜之间开始严抓校风校纪。
胖头每天拿着校纪小本本,抓情侣,抓裙子过短的女学生,抓偷偷抽烟的男同学。
梁又橙被抓到是因为染发。
她的头发小时候是类似那种营养不良的黄色,随着长大渐渐变棕,在阳光下,站在人群中和其他人对比尤其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