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梁又橙开始砸东西。
所有和裴峙相关的,照片、小纸条、关于他的报道剪报、短信,梁又橙撕的撕、删的删。
书桌上锁的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个小哆啦美手办,是那年在麦当劳遇到裴峙时他送给她的礼物,梁又橙一直很珍惜。
少女看着那哆啦美,浑身发抖,犹豫了很久,还是发了狠直接把玩具甩到了墙上。
哆啦美被摔得四分五裂。
可当晚,她又梦见他。
梦见他揉着肩膀跺着脚,一脸可怜地说自己痛。
“……”
梁又橙真是受够了。
再后来的几天,梁又橙干脆没睡。
可是人总要睡觉。
她又梦到他。
后来的某天,沈韵又来找了梁又橙。
“如果你告诉我裴峙在燕平的新地址,我或许可以考虑,帮帮你们家。”
彼时正是二零一三年的农历新年,街道两旁到处张灯结彩,连医院都重新贴了对联和灯笼。
梁又橙就坐在徐家温暖的保姆车里,贪恋着看着外面的热闹光景,她的眉眼都在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回答沈韵:
“我不知道,裴峙他没告诉过我。”
沈韵嗤笑一声:“我不信。当然了,我问你是瞧得起你,你知道的,要找到他只是时间问——”
“——你爱信不信。”还未成年的少女,鼓起勇气,就这么冷眼地看着比她年长也比她尊贵的沈韵。
保姆车车门缓缓打开又关上。
梁又橙一个人走在街上,医院门口的老大爷正在看春晚。
冷却无雪的冬天,风是刺骨的疼。
她就这么走着,直走到路的尽头。
尽头,却是被泼了红漆的悬崖。
少年就在悬崖边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脸上仍是那副狡黠神色,仿佛看她不开心的样子特别开心似的。
他还穿着夏天的衣服,白t恤,短裤,露出半截精瘦却又有力量感的冷白小腿,没说半个字地,
就这么抱住她。
嘭——
玻璃破碎的声音。
梁又橙睁眼,被别墅外面讨债的人的叫声惊醒。
是梦啊。
多希望现在的世界才是一场梦。
蕾丝小床上,少女泪流满面。
她终于放弃挣扎,也放弃抵抗,搂紧自己的枕头,宛如在搂紧什么人,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