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普通百姓没事不会想到在公报上登载什么东西,用途更多的应该是婚宴,需要广而告之的事情,本身花费就不会低,更遑论只几文钱,就可以把成婚的消息告诉天下人。
徐璎见宋金珠脸上的惊讶之色,果然是定价高,不明白她的用意,徐璎满意地点点头,反思自己有点过分了,抬手让步道:“寻人启事就算了,这个比较重要,免费登载。”
宋金珠更是张大嘴巴,惊愕不已,转头对上吴昭颜的视线,看清对方眼里的敬佩,宋金珠心中也是满是震动,不由暗自感叹,难怪百姓听闻大家有危险会冲入宫中救驾,得君如此,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吴昭颜心口热腾腾,她理解了什么叫君舟民水,从前她读书,更多见到的是水如何覆舟,而今她亲眼见到的却是民水载君舟,怎能不激动。
她忽然庆幸自己生在这个时候,能追随大家一起开启盛世。
徐璎发觉她们二人的眼神有点奇怪,咯噔一下,似乎是定价低了,她们又在胡思乱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而徐璎张口想把价格再提一提的时候,吴昭颜和宋金珠已经应声,声音里藏不住的喜悦。
糟糕,真的低了!
但是这时候她也不好再改了,只能跟吴昭颜补个补丁:“这是给天下人看的公报,你要把控好内容,不合时宜的东西不能发。”
吴昭颜秒懂,“大家放心,微臣定会严加审核,绝不让逆党贼臣的反语出现在公报上。”
徐璎沟通失败,无奈放弃。
送徐珍、杜槐和邓卓君去上任以后,徐璎的注意力放到调整公报上,有需要的可以到官衙报名,由官衙整理好内容,上报到帝京,吴昭颜采用后下发名单,随后再收取费用,中间如果有差错,可以向巡察举报,或写信到幽州吴宅,吴昭颜会每日查看。
公报调整以后,商人争先恐后,齐齐涌到衙门,甚至向官员私下贴钱,请求给一个广告位置,这些人被巡察抓到,以贿赂之罪逮捕一大批官员,空出不少职位,往年春闱考中等候铨选的士子们挨个补进去。
有人反应过来,气得跳脚,大骂道:“此乃皇帝设下的圈套,设饵钓鱼,无耻至极!”
荟萃阁众人对徐璎更加崇敬,这招太妙了,不仅网进去贪官污吏,拔除地方上的蛀虫,还给春闱士子提供机会。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现徐璎强撑精神上朝,一问宫人才知道她经常处理政务到半夜三更,第二天又早早起来上朝,继续批改奏折。
连皇帝都这么勤奋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办完公务回家的众臣躺下以后,不由得想到还在批改奏折的徐璎,忽然有些羞愧自己是怎么睡得着的,赶紧起身继续办公。
朝廷办事效率骤增,跟不上别人速度的官员开始害怕效绩不好,年末吏部考核不过关降级,也咬牙把公务带回家处理,从天黑到天亮,直接去上朝,白天趁着空闲时间补会儿觉。
中央提速,连带着地方官员也不好过,往日里大半年才能走完流程的事情,现在才交上去没几天就发回来了,还被斥责磨磨蹭蹭,办事不力。
地方官员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而且还不是乱审的,修改意见也写得简洁明了,条理清晰,不似以前那样模模糊糊,故意留空子方便以后推卸责任。
夭寿了,帝京里的官员都换人了?
速度这么快!
上面管得严,效率高,到了地方,官吏们也没法浑水摸鱼,全都忙得脚不沾地。
以前有客来访推说公务繁忙,那是不想见人的借口,现在说忙是真的忙,连衙门里的黄狗都累得吐舌头,四肢无力地趴在地上,被差役拖走。
徐璎和往常一样在沧浪斋看奏折,徐琅步履匆忙地走进来,面色紧绷,强行压制着什么情绪,嘴角似要上翘,又被秤砣压住,微微颤动。
“怎么了?”徐璎搁笔,以为有不利于她的大事发生,眉梢不禁染笑。
徐琅道:“大家,朝中多位老臣接连病倒,连刘相也没撑住,想向大家告个假。”
徐璎微微上扬的嘴角陡然僵住,半晌才缓缓放开喉管,吐出一个疑惑的“啊”字。
她最近好像没做什么能让老臣跳脚的事情吧?而且以称病不上朝作为威胁对她也没用,这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徐璎疑惑不解。
徐琅紧接着说:“今日程相和霍御史在家中病逝了,还有李御史,午间不小心跌了一跤,人就没了。”
徐璎蓦地跳起来,瞪大眼,“什么病症?霍道枚先前不还好好的吗!”
程观之体弱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李御史年事已高,老年人就怕摔跤,她也明白。但霍道枚平时活蹦乱跳的,中气十足,一人怼十人,她就不太能理解了,什么病能把这个老头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