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按压,太医手酸,徐璎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章余救回来,一颗心高悬。
半晌过后,章余的眼睫颤了颤,徐琅惊喜地叫了一声,“有效果!”
徐璎松了一口气,背后全是冷汗。
太医眼里也升起诧异之色,难以置信,态度陡然一转,认真对待起来。
章余的心跳恢复过来以后,徐璎派人将他抬到侧殿去,太医时刻看护,然后才找来章余身边的仆人,询问道:“你家主君是怎么回事,最近都在做什么?”
仆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大家,主君他一直在处理公务,一夜过去都不曾合眼浅眠,除此之外,也并非再做其他事……”
破案了,熬夜猝死。
徐璎没想到她自己没有成功,反倒是差点把自己的臣子熬走。
忽地联想到最近朝臣的效率提升,老臣连番请病假,徐璎一惊,赶紧问徐琅:“这些时日里,诸臣都不曾好生睡觉休息吗?”
徐琅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正是,大家勤政,臣属又如何能躲懒。”
徐璎倒吸一口凉气,她就说最近众臣怎么蔫蔫儿的,言官也不说话了,个个有气无力的,原来都在熬夜加班。
难怪老臣接连病倒,还死了三个老臣,原来不是差点,是已经熬走三个臣子了。
“胡闹!”徐璎怒极,“一个二个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加班加点我也不多出钱,他们这么拼命做什么!”
徐琅不太能理解,“所谓上行下效,大家每日批改奏章都要到深夜,臣下又如何能早早入眠?这是不尊圣上,也愧于官身,不配为臣。”
朝野上下都是跟风的,皇帝怎么做,他们就会怎么做,否则不合群。
况且要是跟皇帝辩论起来,自己都没底气。就像是皇帝宠妾灭妻,底下的人也随之效仿,毕竟皇帝自己都那么做了,他斥责下面的臣子就没理,所以形成宠妾灭妻的风气。
而徐璎是少见的勤政之君,群臣如果要拿什么事情攻击她,他们必须要做到和徐璎一样勤奋,不然一个“怠懒”之臣怎么有脸指责勤政之君,根本站不住脚跟。
徐璎真是服了,撑不住就别强撑,小命都要没了还一声不吭。
“即日起,所有人到点必须回家,也不准在家办公,否则视为效率低下,浪费灯火,让我发现谁以后偷偷办公,吏部考评一律给差。”徐璎强硬下令,并补充道:“我也一样,天黑就睡觉,节约蜡烛。”
说实话,她都快撑不下去了,最近这几天基本都是趴桌上睡过去的,甚至还有一天靠着椅背睡着了,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勤奋。
她的猝死计划宣告失败,谁知道还掀起这样的fēng • bō,徐璎赶紧叫停。
等章余醒过来,发现自己断了两根肋骨,好在性命保住了,庆幸之余听到徐璎下令给百官规定了专门的处理公务时间,过了时间点就不准再碰公务,章余有些遗憾。
太医道:“大家是珍爱使君们,侍郎不知当时情况危急,我赶到的时候,侍郎气息近绝,无法挽回,是大家坚持施救,侍郎才捡回一条命,莫要辜负大家一番苦心。”
章余听罢心生后怕,原来只不过是几宿不休息,竟然能要了他的小命,从前读书赶考的时候岂不是几次都走到阴曹地府门前!
徐璎专门给众臣放了几天假,好好休息,缓解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劳累。
刘绪卧病在床,听说章余差点一命呜呼,不知道徐璎用了什么法子,将章余从阎王那里抢回,明令禁止官员违时办公,刘绪悄悄松一口气,他这把老骨头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其他人却是害怕,心生恐惧,兼之徐璎提拔重用女官,打压大族,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人终究是要被换掉的,不满情绪冲到极点。
沈正时找到刘绪,建议道:“永王世子徐津颖悟绝伦,乖巧谦顺,不如和永王联手,推立徐津?”
刘绪诧异,他是有心想让徐璎册封徐津做储君,但沈正时显然不想等那么久了,预备直接推徐津登位。
“民意难违,郑嵩和魏谦到的前车之鉴这么快就忘了吗?宫中放烟火,百姓误以为皇帝遇险,不顾宵禁冲入宫中,此时推立永王世子,他恐怕坐不稳那个位置。”
沈正时烦躁地踱步,“郑嵩和魏谦到是顾及百姓,错失先机,只要将带头的百姓以寻衅滋事或抓或杀,百姓就不敢再闹。此外,控制住徐璎,逼她写下退位诏书,并出面安抚百姓,徐津就能够顺利登位。”
“至于其他宗室……我们在幽州木已成舟,他们也无可奈何,若有能成事者,我们躲在永王身后,谋逆的是永王,适时我们改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