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果见他一身黑衣而来,我毫不意外地在庭院内等他,面前的桌上放了一樽酒,两个酒杯。
海棠花纷纷洒洒,我赤脚踩在上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裴礼跪在我面前,铿锵有力道:“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秦默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一举剿匪三千,匪头的首级被他在朝堂上亲自交了上来。我命人打开,先给下首每个臣子过目了一遍,再目不转睛地接过,放在面前,紧接着,一剑将那血淋淋的头劈成了两半。
鲜血溅上了我的下巴,我对众人微微一笑:“众爱卿,可还有异议?”
死一般的静默。
我听见文武百官中,有人低低骂了句“毒妇”,但更多人,瑟缩在人群中,甚至不敢抬头对上我的视线。
“看来众卿都很明智,”我将染血的剑一把丢在地上:“那秦卿就领赏吧。”
太监上前宣读完圣旨,秦默跪下谢恩,恢弘的大殿里很快乌拉拉跪了一堆人。
我放声大笑,权力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妙,我笑罢,又问:“今日裴卿上折子说南方水患,甚是严重,你们谁愿意前去治患那?”
无人应声,我也不恼,抬了抬下巴道:“既然别的大人都不愿意,那就裴大人你去吧,治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散了朝,我正要回公主府,却被兰妃的婢女明月拦住了。她行色匆匆,在初桃耳边说了什么,紧接着初桃走过来,神色凝重:“公主,方才陛下听说您一剑劈了匪首,气昏过去了。”
事到如今,我索性也不再伪装,轻笑道:“既如此,本宫也不好不去瞧这个热闹了。”
九.
承乾殿还是老样子,我虽许久没来了,可还是将这里面的布局记得一清二楚,然而它的主人却已不再年轻力壮,殿内香炉袅袅,烟雾几乎凝成了实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