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兄,陛下她好像不像爹爹说得那样无能。”
想起妹妹方才说的话,谢韫玉不由地暗了暗眼神。
晚膳的氛围因此变得不一般了些。
穆青侯等三位大人已经面如土灰地告了退。
“走得那么急?也不留下来吃个晚膳。”谢家人群中不知谁小声笑了一下。
“活该!杀头的罪,便宜他们了!”谢安虞搭腔道。
谢婉耳尖,听见这话,便笑了。
便宜他们?
可便宜不了。
等赈灾一事过去,她要将这些人贪官污吏的乌纱帽……连帽带头一起卸下来。
……
临到傍晚,两人也到了该回宫的时候。
坐上马车,谢安虞却一直盯着她。
那双乌溜溜的黑眸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让谢婉竟生出一些不自在来。
“婉妃,想说什么便说,别这样看着朕。”
谢安虞眨眨眼,“为什么穆青侯、京兆尹和户部侍郎会来啊?”
“是得了朕出宫去了将军府的消息吧。”
谢安虞:“谁传得消息,这么精准地送到这三位耳中啊?咱们这一路可只带了暗卫,也另做了打扮……我没传,那就是陛下传的了。”
谢婉闻言一笑,不置可否。
小安虞抱着胳膊轻哼,“是陛下传的吧。”
“是。你竟能猜到。”谢婉也意外。
“我只是不爱想太多,并非不聪明。”安虞摇头晃脑。
等等,这局,不会是从阅兵开始就在设了吧?
而目的,也不是惩治那群文臣。
她是故意做给谢家人看的。
“我帮你说好话还不够,你还算计我家里人。”安虞皱皱鼻子,气声道。
谢婉:“也不全是。朕也是在杀鸡儆猴。”做给谢家人看,也做给大月群臣看。
“还是一箭双雕。”安虞更不忿了。
“婉妃在气什么?”谢婉不解。
谢安虞学着她摸了摸下巴:“我本来觉得陛下蠢,没想到陛下比我聪明。”
谢婉:“……”
“这么一细想,你这不叫聪明,分明可怕得很。”谢安虞评价道。
谢婉敲了敲她的头,“朕又不会害你。”
谢安虞小声地应了一声:“……哦。”
事到如今,她又有些恍惚了。
陛下想拉拢谢家,需要对她这么好吗?
她明明很聪明。
拉拢谢家,还有别的方法吧……
“其实,朕不光让人给那三位人传了消息。”谢婉掀开马车里的小窗帘,若无其事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顿时拉回了安虞的思绪,“还给谁传了?”
“徐相。”谢婉微笑,“不过,此时都在回宫的路上了,徐相竟还沉得住气,真不亏是徐相。”
她来谢家,陪安虞回门,又在将军府待了一下午。
徐相,该慌了吧。
安虞歪头,“他会做什么吗?”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刹住——
谢婉的身体猛地前倾,又被安虞伸手拉了回来。
“何事急刹,惊了圣驾该当何罪!”谢安虞绷着脸骂道。
她的病秧子皇帝刚才可是差点被甩出去了!那白细手腕子,要是磕碰一下,怕是都要青紫的。
外头行车的暗卫低声道:“陛下,娘娘,是有个醉汉拦在了前头,马上就处理好。”
正这时,那车外醉汉已经大喊——
“安虞,谢安虞,你在车上是不是!?你下来见我!”
醉汉的声音不小,语调悲愤,“你说好要嫁给我的,怎说话不算话!”
谢安虞一脸茫然,啊?
谢婉却笑了,只是这笑,却有了几分寒意。
看来,徐相的确很怕她重视谢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