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袖挥开烟尘,却见那女侍臣已经用轻功飞上墙垣!
想逃?
谢安虞眼一眯。
“安虞!”站在远处的谢韫玉忽地喊了一声,随后直接将手里捡来的弓丢给了妹妹。
谢安虞一把抓住,眼疾手快在地上捡了根断箭。
搭箭,拉弓——
女侍臣原本已经站上墙垣,瞥见她用断箭,不以为意地就要跃下墙头,可说时迟那时快——
下一秒耳畔便传来一道破风声。
只听噗嗤一声,箭矢扎穿血肉的剧痛就从她小腿处传来。
“呃——”疼痛让女侍臣身形不稳,竟直接从墙边摔了下去。
而扎在她腿上的——
是那一只断箭。
一只断箭竟扎穿了她的腿?!
这一瞬间,女侍臣才终于想起这武艺不俗的小丫头是谁。
谢家年纪还小,却年年都在皇家狩猎中拔得头筹、在整个京中都小有名气的神射手——
谢婉!
“不好……”
女侍臣满脸冷汗。
她逃不了了。
当即抓来旁边一个人,喝道:“回去,汇报……佛堂,钱尚书……背叛了……”
那人哆哆嗦嗦,却没有应话,而是怔怔地看向她身后——
谢安虞提着一把刀,正笑着看着他们。
想逃,是不可能的啦。
……
收拾完庄子里的残局,兄妹俩也终于来到了庄子里的佛堂。
约莫三米高的大佛像,稳稳地坐在堂上。
谢安虞嗅自己衣袖上血腥味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她眨了眨眼,问谢韫玉:“大堂哥,东xī • zàng在这佛像里吗?”
谢韫玉走近仔细观察了片刻,目光在佛像底座上停了下来。
“没有,东西,应当在这佛像底座里。”
这佛像底座边的灰尘……似乎不太均匀。
“来人,找一找机关!”谢韫玉吩咐道。
这么大的佛像,不可能能轻易搬动。唯一的可能,这里有能够挪动大佛像的机关。
索性机关藏得也不算太隐蔽。
不一会儿,机关被打开,那大佛像连着座台缓缓被挪开,那隐秘的地道入口也在此刻显现出来。
“大堂哥,厉害!”谢安虞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谢韫玉瞥她一眼,“安虞,你在考验为兄吗?”
谢安虞眼神飘忽,干笑道:“大堂哥你何出此言啊……”
谢韫玉率先走进那密道,“陛下早就告诉你这密道何在了吧,否则你来这一趟,便没有理由了。”
谢安虞:!
谢安虞急忙跟上,“我怎么听不懂大堂哥的意思,陛下派我来分明是保护你的。你可不知道,陛下中意大堂哥呢,想让你入朝为官。”
谢韫玉摇摇头,“你此行是为了确保这庄子能顺利抄成。这庄子里藏着的东西,恐怕价值不菲……是也不是?”
被大堂兄一语中的,谢安虞也就不装了,她垂下头:“……是。”
见她承认,谢韫玉也不禁叹了口气,“陛下觉得,依我的能耐抄不了这庄子。找不到这佛堂密道。”
“不是的大哥!”谢安虞急急忙忙说,“我此行,一是为了这佛堂里的东西,但有一点陛下特意嘱咐了,不得让大堂哥受伤!她可看中大哥了!”
谢韫玉闻言脸色并未变好,反而眼中多了些惊奇和诧异。
“安虞,你与陛下……”
剩下的话谢韫玉并未说完。
在他看来这是很匪夷所思的。
为了谢家周全而被迫入宫的妹妹对皇帝没有怨恨不说,此时竟然还帮着陛下说话,想到妹妹上回回门的情形,两人似乎还是牵着手进的门……
脑中冒出一个可能,让谢韫玉沉下脸,提醒道:“安虞,她是个女人,更是君主。”
谢安虞一愣,点头道:“我知道啊。”
谢韫玉摸了摸她的头:“她若是好的,谢家可以赴汤蹈火。但那是谢家。”
谢韫玉见妹妹懵懂,便狠下心说:“谢家不会让你一直在宫里的,你也……莫将心放在她身上。”
陛下心机深沉,十个安虞也不是对手。
可即便是明君,也不一定是良人。
古往今来多少宫妃孤老宫中的例子还少吗?谢韫玉到底不希望妹妹为此神伤。
谢安虞听完这些话,却忽地红了耳廓。
啊?
把心放在谁身上?
病秧子皇帝?
她喜欢病秧子皇帝?这怎么可能!
“大哥……你,你是不是搞错了?”谢安虞视线也开始飘忽,“我、我怎么会心悦陛下啊!”
她是个病秧子诶!走两步都会喘哦?
“而且她老逗弄我……我是讨厌她!我才不会把她放心上!”
十六岁的小安虞,头一回听说‘情爱’二字,矢口否认,却涨红了脸。
而大哥见此……
沉默无言。
安虞见大哥沉默,更急:“大哥!”
谢韫玉:“……嗯。”
“我们快去看看密道里头到底有什么!”
谢韫玉:“……好。”
望着妹妹跑得飞快的身影,谢韫玉又一次沉默。
说是跑得飞快,倒不如说是……
落荒而逃。
谢韫玉叹息。
谢韫玉啊谢韫玉,你作甚多嘴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