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到一楼的那一刻,他像一只安全着陆的海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此期间,黎晓一直没有打扰他。
直到他上了车,她才问:“大概还要多久?”
“大概十几分钟,”季扶倾说,“你好点儿了吗?”
“还是疼。”
“你忍一忍。先换衣服,待会儿直接去医院。”
“好。”
深夜,路上车流稀少。
十五分钟后,季扶倾到了黎晓所在的小区楼下。
自从放了暑假,他再也没见过她了。说不想她,是不可能的。
他从未去过她家,第一次过来,未曾料到竟是以这样的形式。
上电梯之后,手机信号被屏蔽,听不见她的声音。
楼层数字不断抬高,他的心中除了担忧,还有升腾起的期待。他的呼吸也随之急促了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失了速率。
下了电梯,季扶倾找到单元门,指节轻轻敲了下。
门被打开一道缝,黎晓穿着长袖外套,拉链还没来得及拉上,里头是一件白色的吊带长睡裙,胸前印着一只猫。
长发披散,面色苍白。嘴唇没多少血色,带着一丝病态的美感。
确定来人是他,她立刻将门推开,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季扶倾伸手,将她接了个满怀。即便是生着病,她仍是又香又软的一团。抱在怀里,像一抔融化的温水。
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黎晓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小声说:“你终于来了。”
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抓紧时间,先去医院。”
黎晓点了点头。
季扶倾单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扶上电梯。
电梯里有亮白的光线和明亮的镜子,黎晓仰起头,看着季扶倾的下颌线条,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不由自主地多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上车后,黎晓靠在他的肩上,同他十指紧扣,贪恋着他的温暖。
有了心理安慰,她的疼痛仿佛缓解了稍许。
抵达医院,已是凌晨一点半。整个医院只有急诊楼亮着红色灯牌。
医生询问黎晓这天的饮食、生活情况,她提到自己天吃完了一个大西瓜。
“隔夜的西瓜最好不要吃,”医生说,“可能含有大量的致病菌。”
“我放冰箱里了。”
“放冰箱只能抑制细菌生长,不能杀死已有细菌。”
一系列的诊断后,医生判断:“应该是急性肠胃炎。”